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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昊点了一根烟在夏花面前吸了起来。夏花特反感吸烟的人,尤其是像齐昊这样的年轻小伙子,看他吸烟的样子,烟龄已经有几年了,食指和中指的皮肤竟被熏黄了。
夏花没好气地说:“你能不能不要在我面前抽烟?”
齐昊看了一眼夏花,将烟头踩灭。
“我要回家,放我走,把我的手机和包给我。”夏花伸出手问齐昊要。
齐昊挨着床站着问坐在床沿的夏花:“你究竟看懂了没?”
“我说我看懂了,你就放我回家吗?”夏花问。
齐昊说:“嗯。”
这个嗯字有点模棱两可的意思,夏花最讨厌他这样回答自己的问题:“我就问你是到底放我走还是不走?”
“等你看懂了再说。”齐昊说。
夏花冷笑了一声,问:“那意思是看懂看不懂我都别想走了,对吧?”
齐昊不回答。
“我真不明白你们这些人一天到晚在这里吃吃玩玩的,就能发大财,成为百万富翁?做梦吧。”夏花说。
“你以为我想在这里吃这个大白菜和馒头吗?谁不想过好日子?”齐昊说。
“得了,得了,你别在这里给我洗脑了。我才不想听呢。”夏花摆手道。
齐昊忍了很久,两手握着夏花的双肩,看着她的眼睛说:“我没在给你洗脑,你的脑袋长在你自己身上,我只是在给你指一条发财路。”
夏花看着齐昊的眼睛,一把推开齐昊。指着他说:“发财路,这么好的发财路你自己走呀,干嘛拉上我,我可帮不了你。”
齐昊噗通一声跪倒在夏花面前,哭着说:“求你别走,我真的是喜欢你。”
夏花没想到齐昊居然会来这么一出,连忙将他拉起。齐昊死活不起来说:“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夏花走开,转身问:“你想让我答应你什么?答应你加入?”
齐昊抬头看着夏花,眼泪蓄满泪水。夏花看着他的样子,心生怜悯说道:“好,我答应你,不过我只在这里呆一年,一年后你必须放我走。”
齐昊点头。
接下来他们安排另一个团队的人给夏花聊天。另一支团队听说是谭姐妹妹的分支线,团队里的人有三十多号。齐昊说之前他们也有这么多人的,后来有一些人分出去自己带团队了。
这里的冬天比家里的冬天气温更低,零下十几度,每天早上醒来就能看到房沿下长长的冰凌条。
中午在院里晒太阳时,她总会拿着一根小棍敲打最长的那根冰条。好多年没见过这么长的冰条了。
他们给夏花出主意,让她向家里要钱。夏花十分为难地对齐昊说:“我家没这笔钱。我家情况你还不知道吧?”夏花把家里的情况添油加醋地对齐昊讲了许多。
奶奶常年有病,爸爸身体不好,她出来打工就是为了给家里减轻负担的。如果真有钱,她就去上大学了,何必出来打工呢?
齐昊明白,夏花这笔钱她求不高回来,也很难求回来。
这些人当中没有一个是家庭条件特别好的人,大都来自农村,都想走一条快速道路,挣得第一桶金,然后拿着这些钱回家做生意。可天下有这么容易的事吗?
在夏花求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父亲始终没给夏花打来这笔钱。夏花也不希望家里给她打钱过来。
齐昊经常带她去电话厅里给亲戚朋友打电话,教她如何说。可夏花完全不按他们的套路来。经常以失败告终。
邢红波说夏花:“她在耍花招。”
夏花恶狠狠瞪了他一眼,该干嘛干嘛去。
她不参与那些男孩儿们玩的游戏,经常帮张涛洗菜做饭,要么就去帮王小萍、李艳丽们洗衣服。大家让她去房间里面多学点东西,她说她不想听那些人说话,心里一直是排斥和抗拒的。
元旦那天,齐昊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夏花今天上线了,正式成为我们团队的一分子。大家欢迎!”
夏花莫名奇妙,她怎么就成了他们中的一分子了?
后来才得知是齐昊向家里要了这笔钱帮助夏花加入的。
一套产品3000块钱,那就是齐昊掏出了2400百块钱,他得到了六百块钱的提成。反正这钱是他自己掏的。让夏花感激他的好心帮助吗?夏花可不这么想。
元旦这天,所谓的上面领导人谭姐和肥胖高大的王哥出现了。
王哥给夏花的感觉就像是黑帮老大一样,看起来很威武,王哥只做了十分钟就走了。
晚上吃饭时,作为团队里曾经做过厨师的姚大壮给大家做了火锅鱼,还炒了七八个菜。
厨师就是不一样,做出来的饭菜色相味俱全。这是夏花来到这里两个多月吃的最丰盛的一餐。
团队里少了五个人。齐昊也不在,他们说王哥叫他们去饭店里吃饭了。
没有了这几个人的存在,团队的氛围变的轻松了不少,很多人都夸姚大壮手艺不错。姚大壮是这个团队里面年龄最大的一个,二十八岁还没结婚,老实本分,不过人有点问题,每天都要吃药。作为一家之主的张涛每过一段时间就要去药店给他买一次药。他们说他有癫痫病,但是从来没看到他发作过。
元旦过后,齐昊告诉夏花上一次被警察洗劫时,她的身份证和手机被警察给拿走了。夏花恨咬牙切齿,刚买的手机又没了。
每过三两天,齐昊便会带着夏花去上网。
很久没有收到夏花留言的马修给夏花留了很多话。
“在吗,在吗?”光在吗基本上天天都有问。齐昊坐在她旁边的位置,时不时看她在干嘛?
“收到请留言。”
“大叔很担心你,最近怎么一直没上网?”
“你去哪里了?”
“现在在哪里上班?怎么样?”
夏花看这些消息看了五分钟,正出神地在想如何回复马修的消息时。齐昊指着她的电脑屏幕说:“告诉他,你一切都好。”
夏花打掉齐昊的手。夏花心里一直有一梗,她是被齐昊逼迫留在这里的。
夏花给齐昊发消息:我的事你少管。
齐昊看看身边的夏花也敲出一行字说:可以。
夏花的性格很强势,齐昊知道自己拿捏不住她,不能强逼她去做她不愿意做的事情。
夏花回复马修:一切都好,勿念。
这是星期六下午的三点半,马修坐在宿舍的电脑前码字,看到夏花的回复,立马问:“你现在在哪里?”
半夏:在北京我堂姐这里。放心我一切都好,谢谢你的挂念。
马梦:为什么这么久都没上网?
半夏:手里又丢了。
马梦:你怎么总是这么不小心呀,别那天把自己弄丢了,到时候我上哪里去找你?
半夏:我丢了你会来找我吗?
马梦:当然会呀。你丢了我一定会把你找回来的。
半夏:那就好。不管你这句话是真是假,对现在的我来说都是最好的安慰。
马修很疑惑,最近看到很多新闻,说某某地方有一个特大的传销窝点,被警察一举捣毁。
马修总担心夏花被人骗到里面。同宿舍有一个人国庆节放假回去以后,一直没回来。宿舍的王剑说可能被骗到传销组织了。
马修一直为舍友担心,总想像舍友在传销组织中被人打的头破血流的场景。想到舍友就担心起来夏花。她好久都没上网了,这一点也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