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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回应了阿牛的期待,想象中的冲击这次依然没有到来,到来的是小黑的鸣叫,响亮而透露着喜悦。
“呵呵,你这畜生,近百年来对我们这些老家伙爱答不理的,这时候献什么殷勤”一声笑骂声传来,声音苍老,然而却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阿牛抬头,从小黑翅膀让开的缝隙中看去,只见巨大的蛟尾之下,一名道袍老者站在半空之中,老者背后插着一把古朴的长剑,一手背在身后,一手五指撑开直举向天。
在巨大的蛟尾下,老者的身影显得无比娇小,此时在远处看来,老者托住蛟尾的行为简直如蚍蜉撼树、螳臂当车。然而仿佛竟是蚍蜉真的撼倒了树、螳臂真的挡住了车,老者就站在那空中,上举的手掌中发出青蒙蒙的光辉,优雅而从容,而无论巨蛟如何咆哮,巨尾却无法在下落分毫。
此时老者微笑着看向二“人”一鸟,那份淡然、那份仿佛毫不在意的笑容直面冲击着阿牛的心灵,此时老者在阿牛心中的形象直如天人,甚至更高,高到了不可想象的地步,心中只剩下满满的崇拜和羡慕,再也淡定不起来了。他却不知老者的微笑,是因为突然放下了心事而露出的。
老者看着护在小黑羽翼之下的两“人”,看那少年的服饰,显然是当初在小苍山的那名少年描述的人,那么应该便是小黑抓走的那名少年,看到小黑不但未吃人,显然还想再蛟妖之前保护两“人”,虽不知小黑为什么当初要抓走那名少年,但老者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你是何人,竟敢管本尊的闲事”巨蛟闷雷似得声音透露着愤怒,随着怒吼声,巨蛟的巨尾上仿佛蒙上了一层青黑色的光芒。
“啊!”阿牛怀中的白若霜轻叫一声,因为老者仿佛托天柱一般看着岿然不动的身姿竟被巨尾向下压了数丈有余,阿牛这时也有些担心那个神仙爷爷,毕竟那只巨尾太大了。
“哼!”老者冷哼一声,只见他一直背在身后的左手终于伸了出来,食指中指相并,捏出了一个剑诀的姿势,向侧前方一挥,“锵!”的一声轻鸣,老者背后的古朴长剑离鞘而出,在老者头顶滴溜溜的旋转着。
“去”随着老者的一声清喝,长剑“唰”的一声直刺长空,然而长剑与长空之间却隔了一条蛟尾,于是长剑带着青蒙蒙的光辉直接刺入了蛟尾之中,看上去坚硬无匹的蛟尾却无法阻住那把剑分毫,竟被直接刺了个对穿,剑鸣之声划破长空,在巨蛟愤怒中带着痛苦的吼叫声中依然清亮,使人无法忽略。
阿牛却没有注意到,就在那把古朴长剑剑啸长空之时,他刚刚放在身边的那把旧剑发出了微微的抖动,微微青光闪现,像是在与那把古朴长剑互相呼应,只可惜呼声太过微弱,谁也未有察觉。
那条巨蛟在云中翻滚怒吼:“该死的人类,竟敢坏本尊好事,看本尊将你碎尸万段”随着怒吼,云层滚滚翻腾,空中氤氲湿气越来越重,不多时竟形成无数水滴化作的绣花针,绣花针只是相比巨蛟的体型来说,对现场其他人来说,每根“绣花针”都有一把剑大小。漫天“雨剑”随着巨蛟的一声暴喝,向着山峰急速飞来,“唰唰唰”无论声势、气势还是予人的压力都远非当初巨蛟放出的似瀑布般的水柱可比。
老者身形一闪,已站在二“人”一鸟之前,面对铺天而来的“雨剑”仿佛毫不在意,一手握剑,一手前伸,只见漫天“雨剑”飞至老者身前便如撞上无形屏障,纷纷炸裂,化作水滴落下,在老者保护的范围之外,“雨剑”的威力发挥的淋漓尽致,这处山峰,除了老者身后的数丈区域,几乎全被轰成了齑粉,然而老者身后的区域却丝毫无损。“竟是蜀山麒麟盾!你是蜀山的人?”巨蛟怒吼声中夹杂着不安和恐惧。“麒麟盾”并非是一面盾牌,而是有着俗气名字的一种功法,一种防御功法,在身前形成一面气盾,据说这面气盾若是练到极致,可挡麒麟神兽的全力一击,然而有没有人将麒麟盾练到过极致谁也说不清楚,但麒麟神兽却数万年无人见过了,所以传言无足考证,然而既有此传言,足以说明麒麟盾的强大坚固,至少此时的青黑巨蛟最强的攻击无法突破。
待得风清云散,漫天水剑已消逝无踪,这片山峰几已不存,只余老者身后数丈范围的一片石台,阿牛几人便在这石台之上,毫发无损。
“孽畜,我本念你千年修为不易,若你可弃恶从善便放你一马,但终归是秉性难改,竟然将攻击集中在孩子身上,妄图分散我的精神”老者摇头叹息,接着厉声道:“说不得今日老夫要替天行道,收了你这只孽畜了”
老者一声轻咤,剑诀一引,古朴长剑从老者手中飞向空中,与上次剑啸长空时不同,此时只是剑尖指向巨蛟,并不随意飞动,但透露出的威压却使巨蛟感觉有些不安。
“锵、锵锵、锵锵锵锵……”随着第一声轻鸣开始,那把剑居然一分为二变成了两把,接着两把变成了四把,四把变成了八把,八把变成十六……
数百把剑悬挂天空,强大的肃杀之气充斥于天地之间,随着老者的剑诀一引,铺天的剑气向巨蛟斩去,巨蛟一声怒吼,吼声中夹杂着莫名的恐惧,随着怒吼一道水幕在巨蛟身前形成,然后屈身一弹便要向远方逃去,然而数百柄灵剑早已锁定了他的气息,巨蛟随手布下的水幕未能拦住剑流分毫,直接一穿而过。
巨蛟在云层之中翻滚挪移,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摆脱剑流的追踪,无论是巨蛟的护体罡气还是坚硬似铁的蛟皮,在剑流面前都如那层水幕一般如同虚设,每道青光划过,巨蛟身上都能添加一条巨大的伤口。
老者使出的正是蜀山的万剑诀,当初南天门外的两条修成正果的金龙都无法抵挡,今日老者使出的威力虽然比当初的青年男子略有不如,却也不是一条修炼千年的妖蛟可以抵挡的。
阿牛看着这波澜壮阔的场面,崇拜羡慕之余总感觉似乎有些熟悉,似乎以前便见过这样的场景,然后摇了摇头讲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甩出脑外,因为阿牛很确定自己十年来从未踏出过生活的小镇子半步,便是连小黑这样大的生物都从未见过,又怎会见过这样宏大的场面?因此阿牛觉得这是自己太过于崇拜老神仙而产生的思想。
巨蛟挣扎,怒吼,却依然无法摆脱剑流,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全身伤痕累累的巨蛟似乎终于下定了某个决心。怒吼一声,随着怒吼只见巨蛟头顶的一只尖角轰然炸裂,化成一团青黑色的光芒,瞬间变包裹了巨蛟全身,随着这股青黑色的光芒,剑流竟是无法再在巨蛟身上留下较为可观的伤口,巨蛟在光芒包裹下左冲右突,虽暂时挡住了剑流的袭击,却发现仍无法摆脱剑流对他气息的锁定。终于,巨蛟发出一声不甘的怒吼,另一只尖角也随之炸裂,包裹全身的青黑色光芒变得浓郁,耀眼。剑流终于无法再突破光芒的壁障,且在这一瞬间也无法继续再锁定巨蛟的气息,巨蛟把握住了这一瞬的机会,身躯翻滚,屈身一弹,化作一道流光冲破了剑流的封锁,向远方遁去,不多时,便消失于视野之内……
剑流失去目标,数百把灵剑微微颤抖,微微轻啸着向老者聚集而来,最终在老者身前再次化作那把古朴的长剑,稳稳地悬浮在老者面前,老者伸手抓住剑柄,随意的将它插在身后,向巨蛟遁去的方向看了一眼:“千年修行,果然有些压箱底的保命手段”然后转过头来看向几“人”
“说说吧,你这畜生,百余年不肯离开后山,为何突然就飞离山门,又为何抓走这名少年?”老者虽然面目慈祥,而且此时也是笑眯眯的表情,然而却给人莫大的压力,压力中心的小黑发出了一声不满的鸣叫,双翅挥了挥,离开了阿牛身前。
便在小黑双翅移走之时,阿牛只感觉身边的压力骤然消失,疑惑的看向老者,只见那名老者双眼目不转睛的看着阿牛身边的那把破旧的剑,神情似是有些激动。
阿牛不明白,与巨蛟战斗时都一直微笑淡定的老神仙此时为什么看着一把破剑有些失态,但很明智的在此时保持了沉默。
不多时,老者神情似乎平复下来,转头看来,神态慈祥,话语依旧让人如沐春风:“少年,你叫什么名字?”
“洛阿牛”阿牛如实回答。
老者伸手摸了摸阿牛的头:“好孩子,好孩子呀”
似是感叹,似是怀念,似乎还夹杂着无奈和一些阿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阿牛性子再是淡然,此时也有些不知所措,何况不知为何,他并不排斥老者的亲近,甚至再次感觉有些熟悉,有些怀念,他再次将此归结于是自己对老者的崇拜和向往,但是总有人受不了这样的气氛。
“喂!老头儿,你摸我阿牛哥哥的头都摸了半天了,还不放手!”被阿牛抱在怀里的小姑娘有些不乐意,此时鼓着双颊,像是有些生气,虽然脸色有些苍白,但是看着仍然非常可爱。
老者呵呵一笑,看向小姑娘:“都差点忘了你这个小不点儿,恩,伤势倒也不重,我身上有些丹药,对你的伤有些帮助。你家虽天材地宝数不胜数,但说到炼丹治病你父亲肯定不如我!”说着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枚圆鼓鼓的小药丸递过来。
“你知道我是谁?”小丫头生气的表情瞬间变成了惊讶。
“当然知道,你满月酒的时候我我还见过你呢,说起来你当时只有那么小一点儿,现在到长大了许多”
小姑娘有些害羞脸红,因为他知道老者说的是她的真龙之身。默默地接过老者手中的药丸服下。只觉一股清凉的感觉从喉中直接扩散向全身,舒畅无比。不禁弯腰行礼:“多谢前辈”
“起来吧起来吧,你这丫头也不错,你受了伤,总该对你家里有个交代,待我先送你回去”老者正笑眯眯的说着,突然咦了一声:“呵呵,说曹操曹操到,你看,你家里有人来接你了”说着向远方天空一指。
果然,老者手指的那处正有四人向这边飞来,当先一人是一名白衣公子,面冠如玉,衣带飘飘,距离尚远便能感觉到天然散发的优雅、高贵的气质;身后跟着三个皮肤黝黑的高大壮汉,三名壮汉体态装束相差仿佛,体型甚至与那只青黑巨蛟化成的人形相比也毫不逊色,三人背上都背着一直巨大的托天叉,看着气势极强。三人稳稳地跟在白衣公子身后,正踏云向这处山峰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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