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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入户,新月娇羞。
不羁府。
沈肆将苏小余扔到床上。
“都说鱼儿轻便灵活,不知二公主为何如此深沉?”沈肆捏捏肩膀,无语地撇向她。
“不知沈肆公子可知道鲸鱼?”苏小余抱以迷之微笑。
沈肆蹙眉思考了一阵,“并未听说,不知,此物何方神圣?”
苏小余望着沈肆板正的脸,内心万般笑语也不敢吐露半分,“孔子云,不愤不启,不悱不发……”
“还有一句什么来着……”
沈肆歪头。
“到你实在想不出来时再去提醒你这是最好的做法,你且认真思索查阅典籍,定能领会其一玄机。”苏小余板脸回答。
沈肆点点头:“也是。”
苏小余满意地点点头,趁此机会内心笑意尽情放出,沈肆脱掉革履,解下披风,狐疑地看着这个惊艳红衣。
苏小余经不住沈肆的打量,忙问:“交杯酒呢?嗯哼?”
这是沈肆第一次痛下杀手。
便是毒酒穿肠,一命呜呼。
“不喝了。”沈肆摆摆手,“二公主,目前最重要的,难道不是洞房吗?”
“这也是,沈某,心心念念的。”
话音未落,整个身体便倾覆在苏小余身上,沈肆轻轻伸手,拿下了苏小余头上的发簪金钗,往身后一扔,一双瑞风妖冶至极。
苏小余看着部分发簪在地上碎落,心都在滴血:那得多值钱啊,太败家了……
都说瑞风聚财,我才给了沈肆这么一双迷人的眼,现在感情来祸害我?!
的钱?!
沈肆正欲解开肩带,苏小余忽然一喝:“且慢!”
沈肆似乎意料之中,邪笑:“公主要自己脱?”
苏小余强颜欢笑:“沈公子刚刚说洞房是目前最重要的,可依小余看,还有一件事尤其重要,简直一刻,都不能耽搁——”
“那二公主说说,是什么事?”沈肆似乎没有起身的意思。
苏小余咬咬牙,对上黑眸:“如果我说,我知道沈肆公子此行不只是和亲,还有其他目的呢?”
豁出去了。
沈肆思索片刻:“自然是和亲,公主怕是多想了。”
“沈公子难道觉得,我说这句话,无凭无据?”
沈肆垂眸思考了一阵,起身道:“愿闻其详。”
……
陛下堂。
夙元来到苏虞身后:“陛下。”
苏虞缓缓道:“打点完了?”
“是的。”夙元似不有疑虑,问:“陛下既然不看好这段和亲,为何还同意让两人大婚?还极具心思的令人烧了烟缘石不让两人刻上名字?”
苏虞顿了顿:“小余自幼任性,对那个沈肆一往情深,她倔的像头驴,不让她看看沈肆的真面目,如何死心?”
夙元仍不放心:“那此婚,更像是一场豪赌。”
“这是拿二公主的命做赌注啊。”
“我知道。”
“若不是审讯室一出,我怎敢将小余豪赌。”
“也对,经过审讯室一出,沈肆再怎么放肆也不敢对二公主动杀心。”夙元点头。
“那楚丞相呢?”
“我只是试探他一下罢了,楚析手握重权,为人忠心不二,又是我看着长大的,是难得的好儿郎,最好的定要给我小余留着,待她看清沈肆的真面目,迷途知返,便知到楚析对她的一往情深,也会更珍惜这段感情。”
夙元欣然一笑:“陛下果然深谋远虑,为二公主处处着想,这二公主以后继位,那这楚析便是她最有力的支撑者,整个朝中,便已是心悦诚服。”
话落,苏虞却没了兴致:“小余虽然民心在,但却被我宠坏了,以后也不知堪不堪大任,这一国交到她手上,我也实在难以放心。”
“臣已经看到了二公主的成长,陛下还请放心,这二公主根正苗红,上次的建议便造福了万千百姓,有楚丞相的扶持,未来,定是一片大好。”
苏虞沉默点头。
“先将楚析的摄政王圣旨准备好吧,以防万一。”
“陛下,季司军求见。”
……
新月禁不住诱惑,轻轻睁开眼。
深沉黑影从房梁闪过。
沈肆缓缓闭眼,呼吸加重:“你是如何知晓的?”
“这不重要。”苏小余秒回。
“这很重要,这乃我上古国机密,被你发现,说明我国中,有了内奸。”沈肆一字一顿。
“不是别人告诉我的,我其实吧……”
“二公主,”折辛慌忙跑进来:“陛下下令,说沈肆图谋不轨,身染重疾为了解药才来和解,要抓他——”
苏小余无语:“抓了放,放了抓,没完没了了?真当沈肆七擒七放方可心悦诚服?!”
“也不是这个理啊……”
沈肆起身:“抓便抓了,那又如何?”说罢,冷漠注视向苏小余:“某些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有意思。”
苏小余瞪大眼:“沈肆你别血口喷人啊!你上古国管理不当有内情跟我有什么关系?!”
“难道不是你与你母亲勾结,套我话?”沈肆冷眼:“倒不如说实话,演戏多没意思。”
苏小余胸口剧烈起伏:“好,你怎么想都行你,我不救你了,切!”
“需要你救?”沈肆冷傲地望向窗外军队。
楚析正一身蓝衣,冷漠望着他。
“切,那你觉得现在谁能救你?让你上古国再拿几座城池来换?”
“呵!呵!”苏小余不屑。
“当我圣母啊心怀众生,我爱救你不救!”
“审讯室一案,想必也就是你与你母亲勾结好要博取我的信任吧?可惜,你们把我,沈肆,想得未免太傻了!”
“不是,我为了救你连形象性命都不顾了,感情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苏小余越发愤怒。
“还没演够呢?”
“我演,我需要演吗我?你知不知道,我在这一个人有多难!”
“我我我在这个世界谁也不认识!连个说真心话的人都没有,我还要相信办法保你命,你还要误会我,说我演戏!你你你……”
“还是个人吗你!”
苏小余越想越气,最后干脆蹲在地上崩溃大哭。
沈肆一愣:“你干什么?干什么?!我跟你说我不吃这一套啊,你的眼泪对我没用,不要想博同情!你……”
不知多久,苏小余哭着哭着突然停了,泪眼婆娑地站起身,对沈肆一挥袖:“再见!我苏小余大不了不回家了!还怕你不成!”
言罢,向床上走去,将朱红帐幔放下,抱起枕头小声抽泣。
沈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楚析带兵冲进殿门:“将沈肆公子押去不羁殿,陛下亲自审问。”
说罢,眼神似不经意地划过朱红帐幔中的蜷缩人影。
苏小余在帐中抽泣了许久,将近日的委屈孤独尽情发泄了一番,一边骂着“死沈肆,狗男人”,一边整理着装,喊道:“折辛——”
“哎二公主,有何吩咐啊?”
“那个,沈肆那边怎么样了?”苏小余“不经意”地问起。
折辛嘿嘿一笑,满脸一副“我懂你”的表情:“没事,也就被审审,刚才跟你吵架的内容传遍了整座府邸,陛下也因此勃然大怒,反正沈肆这次死罪难逃——”
“咯——”最后一句,折辛似挑逗似的哼了一声。
苏小余心里一颤:“那赶紧走啊。”
“走,去哪啊——”折辛邪笑。
“都懂吧你,人命关天,刚刚都是气话而已!”
“哦~”
苏小余刚走到不羁殿口,便听到茶杯摔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