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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奶奶早已睡下,林馨却失眠了,她推开卧室的窗,视野一下开阔起来,抬头望向头顶的一片夜空,是浩瀚宇宙,星罗棋布。
不远处是一片墨黑连绵的青山,山与家之间是一片稻田,此时已抽出稻穗,隐约还能闻到阵阵稻花香。
鸟兽已归巢,蛙鸣声才刚开始,此起彼伏的,越发显得村庄的万籁俱寂。
盛夏夜,没有一丝风,林馨的额头已经泌出密密薄汗,下楼去抬电风扇,用抹布擦拭干净又捣鼓半天,通上电源试了试还能用,只是调档按钮坏了,就一个低速档能用,伴随着噪音,微风徐徐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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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馨是在一阵鸡鸣声中醒过来的,拿过手机按亮屏幕,显示已经六点三十二,早已经天光大亮。
林馨顶着沉重的脑袋从床上爬起来,一晚上没睡好,先是失眠后是恶梦。
又是那个梦,梦里她喊着“爸妈……”嗓子早已哭哑,不远处的救护车闪着耀眼的红蓝灯光,医生护士都在摇头,说人已经去了。
林馨的爸妈死在一场海难中,谁都不曾料到,那样一个艳阳天,海那边却是疾风骤雨,电闪雷鸣!早上还是一家人围坐一起吃早餐的场景,晚上却是亲人相离阴阳相隔,白发送黑发。当时林馨才九岁的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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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馨起床换好衣服,下了楼。
早晨阳光还是和煦,空气亦是凉爽清新,屋后青山绿植茂盛,就像一个天然的大氧吧!林馨深深呼吸,顿感岁月安好,静谧安宁。
奶奶站在篱笆院子里喂鸡,小黑摇着尾巴到处撒欢,惊得鸡群愣是不敢上前吃食。
林馨厉声道:“小黑,你又调皮!”
小黑被惊得跳起,看一眼林馨后,聋拉着脑袋走近前来,摇头晃脑,尾巴摇曳得快要飞上了天,对小主人一副摇尾乞怜的可怜模样。
“……”
林馨做好早饭,喊奶奶一块吃了,刚吃好收拾了碗筷放到洗碗盆中。
突然林馨余光瞥见不远处一个白衣少年,人高腿长,款款走来。
不远处的小黑竖起耳朵,撒腿就往家里跑,在田里冲出两排青浪。一溜烟就窜到明程脚边,朝他急促的吠了吠。
林馨一喊,它摇头摆尾的走到了林馨脚下,林馨拉着它的项圈,拍了拍它的头。
“林馨,你的狗刚刚要是伤了我,你是不是要对我负责?”明程唇角微微勾起,漾出好看的弧度。
“嗯?你这不是没伤着嘛!”林馨捂着嘴,嗤笑一声。“对了,你今天想去哪玩?”
“不是你当向导吗?我跟着你就好了。”
林馨奶奶要出门干活了,一只手拎着灌满水的水壶,另一个手拿着竹编斗笠。
瞧见一个俊俏小伙子跟自己孙女在门口杵着,对林馨说“是同学昂?怎么不进屋里坐,杵在这怪热的。”
“奶奶,你莫要太劳累了,干累了就歇着,有我呢。”林馨每次瞧见奶奶出门干活,她就巴不得能早点长大出社会,早点出人头地,让奶奶能早点享清福。
“你好,我是林馨的同学。”明程微微颔首。
老人见状,微微一笑,朝少年挥挥手“进屋坐吧,外头热。”然后喊上邻居王婶、张大妈一起往山那边走去。
“走吧,先参观一下你的家。”
“好。”
明程迈开大长腿跟着林馨走进篱笆院子,篱笆外还有一口方塘,见旁边一块大青石上放置着一块肥皂,一把刷子,想必这是林馨家的天然浣衣池。
篱笆院子内原始破旧,却整洁,一个角落内圈养着几只鸡,悠闲的用爪子刨着地上的泥土。
院子有一方红砖块累积的平台,上面错落着一盆盆山兰,还有一株开得正盛的白色茉莉花,幽幽的飘出一股香气。
木板大门,铁索拉环已经锈迹斑斑,屋内环境有些昏暗,一方八仙桌放置中心,四周分别摆着一条长凳,右手边是土灶,没有柴火气息,摆着的是电饭煲和电磁炉。土灶上方一排钉子上挂着厨具,还有两根冒着油花的腊肠。
屋子内外倒是整洁干净,一切都井井有条。
林馨倒了杯水“喝点水吧,家里没有零食。”说完便瞅了眼明程,低下头去。
“没关系,我也不爱吃零食。”
“我去楼上搬风扇下来,你稍等。”林馨往屋内更深处走去。
“咚咚咚……”楼梯和二楼地板是木制的,踩在上面咚咚作响。
走两步,回过头,发现明程跟在身后。林馨心中一颤,胸腔里的那颗心又开始怦怦怦加速跳动起来。
明程跟着林馨进了房间,感觉鼻腔充盈着一股淡淡的清香,房间整洁干净,物品倒是不多,一张床,一张桌,一条椅子,外加一个衣柜。一摞书整整齐齐码在桌上,白色蚊帐里,枕头被子叠放得方方正正。
一面墙上,奖状贴的密不透风。
木头材质的窗户上挂着一块粉蓝色的窗帘。窗台上放着一排精致的贝壳。
脚步声响起,林馨已经搬起电风扇“走吧,去楼下,一会带你去小镇上赶集。”
“好,你很喜欢贝壳吗?”
“嗯,喜欢大海的一切,但也对它存敬畏之心。”
明程接过林馨手中的电风扇,正要走。
“明程!”
明程站住,回头静静地看着林馨“嗯?”有一瞬间的四目相对,斑驳光线的映衬下,林馨觉得他深邃的黑眼睛里似乎住进了星辰。
“翻过这座小山丘不远处就是大海了,你想去的话,我可以带你去!”
“好啊,你安排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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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的时候,明程哼起了一曲小调,林馨从前没听过,带着淡淡的慵懒又似有些欢快,着实的好听。
少年的黑发被微风轻轻吹起,露出光洁的额头。林馨抬头望去,发现一簇头发中插着一片细小的树叶。
林馨抬手去捻,手立即被捉住又突然放开。
明程只觉刚刚的一瞬,手里隔应这一个凸起,是林馨手腕上佩戴的一条红绳。手指触及之处软若无骨,T恤下的一节手臂白的像一节匀称洁白的藕断。明程不自觉的捻了捻指尖,感觉指腹存留的触感柔软细腻。
林馨扬了扬手里的叶子,“落你头上的,我帮你拿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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