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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瑜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怎么了,怎么古怪了?你还妄议周瑜,额呸,妄议本少爷。”周憾咽了咽口水,战战兢兢带点害怕地回答:“有点像……被女子附身了一样……”
周瑜噗嗤一笑,忽然声音变得魑魅:“我要是告诉你……还真的是这样呢?”然后故意张牙舞爪,做的古灵精怪恐怖的样子,吓得周憾往后退几步:“不要啊少爷,奴不告诉别人就是了,少爷不要吃我。”
周瑜哈哈大笑,把周憾拽到面前说:“我告诉你,我确实不是真的周瑜,但是我不会伤害周瑜也不会伤害你的,你不用怕。”周憾迷茫看着周瑜,大胆地问:“那你是不是女子?”
周瑜眨了眨眼点点头:“确实是女子,这你都看的出来啊?”周憾一本正经地说:“可能除了主公看不出来,大家都觉得少爷像女子吧。”周瑜喝进去的一口茶喷出来,汗颜地问:“我装的有那么不像么?”
周憾认真地说:“非常,不像。”周瑜一摊手:“那我能怎么办啊,我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在你少爷身体里了。”周憾着急地问:“那少爷还会回来么?”周瑜笑笑说:“放心吧,他现在就像是睡着了,等我搞清楚怎么把身体还给他,他就醒过来了。”乔悯儿暗自想着:周瑜病逝于公元210年,年仅三十六岁,那个时候我不可能还在这里吧。
周瑜忽然问周憾:“你说有没有可能是主公不把我当兄弟,觉得我逾矩所以生气呢……”周憾赶紧捂住周瑜的嘴,紧张兮兮说:“少爷可别说了,诋毁猜忌主公只会让主公更远离少爷的。”
周瑜没说话,心情也没好起来,周憾接着说:“这可是少爷和主公两个人的事情啊,解铃还须系铃人。”周憾收拾好屋子就出去了,周瑜一个人,沉默地地想该怎么办。
根本就想不通,猜不透,俗话说伴君如伴虎,真的一点都不错,这个孙策一会儿高兴,一会儿生气,乔悯儿迷茫极了。
回到江东,下船的时候,孙策像看不见周瑜,进孙府,孙策也不等周瑜,独自先进去,从下船到今夜,已经过去整整三天了。
这三天里,孙策根本不找自己,大老远看到,也像没看见一样,周瑜心情很低落,饭也吃不下,整个人精神不好了,晚上给父母亲请了安,匆忙回到给孙坚的灵堂前,继续跪着,外人都当他帮孙策守孝,其实乔悯儿内心在想办法让孙策重新理周瑜。是不是自己那句话真的就让孙策很不舒服,但是具体因为什么不舒服,完全想不透啊。
关于孙父去世,孙母的眼睛都要哭瞎了,捶胸顿足不吃不喝也好几天,孙策没办法去灵堂守孝,只能在守在母亲身边,听说周瑜一直替他在守孝,孙策心里宽慰很多,但脑海中一回想到周瑜那句君臣关系,孙策依然觉得刺耳。
孙母哭累了,抬眼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孙策,招呼他过来:“我儿,上前来。”孙策赶紧不去想周瑜了,上前到母亲身边,低声答:“母亲,儿在。”孙母抚摸了一下孙策的头,轻声说:“我儿,虚岁十八,是时候考虑子嗣问题了吧。”孙策一惊,立马回绝:“儿要以江山为重,不想婚配。”
孙母皱着眉看着孙策,这么多年,孙策从没这么怕过一件事情,不就是婚配,还要这样抵触。再要开口,孙策往后退了几步,说:“母亲,恕策难从命。”孙策转身就跑,孙母一愣一愣的,旁边的丫鬟婆婆们都安慰孙母:“大少爷还算年轻,再等几年不要紧。”孙母摇摇头,不再言语。
孙策跑到院子里,周围一片漆黑,夏至,蝉鸣声也随着天热变得大声,孙策刚刚忤逆母亲,一时很难平静,大丈夫没什么理由畏惧婚配,但是一想到那个人,孙策郁闷地抓抓头发,到底是天气热才这样躁,还是心里就很烦。
信步到灵堂前,孙策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周瑜还没去睡,跪着也不嫌膝盖疼,孙策轻手轻脚走进去,周瑜一边看兵书,一边守灵,完全没察觉,孙策默默看着周瑜的背影。
这个时候,周憾端着晚膳过来,看见孙策在,刚要行礼,孙策制止了他,先让他别出声,然后示意他把餐盘给自己,并且努努嘴,示意周憾对周瑜该说什么就说什么。
周憾到底还是聪明,赶紧对周瑜说:“少爷,奴伺候你用膳。”周瑜依旧在看兵书,头也不回地说:“放那,不想吃。”孙策走到周瑜侧后方,跪坐下来,餐盘放地上,周憾接着说:“奴怕少爷身体伤了。”
周瑜叹了口气,还没发觉是孙策在身后,自己嘟囔:“身伤尚可医,心伤无所医,罢了,难为你跑厨房那么多次热菜,喂我几口就可。”
放下兵书,转身的一瞬间,两双清澈的眼眸对上了,相顾无言,孙策端起手中的碗与羹匙,小心翼翼,将饭菜递到周瑜嘴边,周瑜眼露诧异,周憾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退出祠堂外守着。
孙策先开口了:“我手都架酸了,你还不吃?”周瑜眼睑下垂,不看孙策,轻声说:“先不说瑜惹了伯符不悦,身份也不配主公亲自喂饭。”
孙策语气很不好地问:“你张嘴是不张?”周瑜赶紧微微张开嘴,孙策满意极了,总算是把饭菜送进他嘴里,不一会儿,就吃的差不多了。
周瑜低头行礼说:“臣谢主公……”孙策不耐烦地说:“这里有其他人吗,做作给谁看?”周瑜脸色僵了,又说:“伯符先不待见瑜,瑜不敢逾矩。”
孙策都忘了还有这一茬,没好气问:“这么说,是我不对了?”周瑜壮着胆子说:“是瑜说了主公不爱听的话,有违君臣之礼,瑜自当领罚,。”
孙策当着面听周瑜说这话,果然是怎么听怎么都不舒服,他愣了一会儿,沉默站起来,转身准备出去。要是再不走,可能会一剑杀了周瑜。
周瑜眼都不眨,跟着站起来大声说:“臣与主公,不算兄弟之情,臣逾矩,主公让臣自省,自是应当,”
孙策气的当场差点没跟亲爹一起去世,脸都气青了,回头伸手指着周瑜,口齿都气的不利索了:“你,你……好……你此话当真吗?”
周瑜低头不语,孙策气不顺,眼前景色都开始有点模糊了,孙策怕再待下去,真的会控制不住自己,拂袖转身就走,留周瑜一个人在灵堂。
咣当一下,门大开,孙策愤愤而去,吓得周憾躲在门口面,看孙策走远了,才敢出来,走进灵堂,周瑜不言不语地跪坐在灵堂前。
周憾小声说:“少爷这又是何必?”周瑜一笑:“有必要,就是有必要。我演的还行吧?”周憾直点头:“少爷要比外面的伶人那可太厉害了。”
周瑜皱眉:“伶人是个什么鬼东西啊。”周憾笑道:“少爷不知道,就是戏子啊,唱本的。”乔悯儿心想:那不就是现代那些演员什么的。
周憾问周瑜道:“为啥少爷要演这样一出,不是把主公越推越远了么?本来主公就气在头上……”周瑜一笑,伸手刮了一下周憾鼻子说:“你懂什么,这叫欲擒故纵。”
忽然外面疾风骤雨,电闪雷鸣,周瑜给周憾使了个眼色,然后一头倒地,周憾带着哭腔大喊:“少爷怎么了啊,少爷你醒醒啊……”周憾背起周瑜,回周瑜房间,又哭又叫:“少爷你不能有事啊。”孙策的家仆们看见了赶紧去禀报孙策。
本来要躺下睡觉的孙策,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着急问道:“你们说什么?”家仆甲说:“是真的,大少爷,周家公子晕倒了不省人事。”
孙策剑眉皱到一起了,厉声说:“那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请郎中啊,去啊!”
把家仆踢出去找郎中,孙策衣冠不整,冒着风雨,就往周瑜房里奔,见周瑜面容无色躺在床上,周憾正跪在床边哭泣,孙策上前问:“公瑾怎么了?快说!”
周憾一边哭一边说:“……主人……在您走后,落了几滴泪,还跑出去淋雨,奴怕主人想不开,上前询问,主人只说……”说到这里,周憾又抽泣了几下,孙策不耐烦道:“他说什么?”周憾回答:“主人说‘他是君,我是臣,天命不可违啊’,然后就昏厥过去了……”
孙策一听,脸上好像五雷轰顶,他示意周憾下去,自己守着周瑜,不一会儿郎中也到了,一进房间噗通跪下。
郎中战战兢兢说:“见过孙大人。”孙策头也不回,语气冰冷地说:“过来看看他什么问题,要是治不好,我要你项上人头。”郎中一身冷汗,磕头道:“小民知道,小民竭尽全力。”
把完脉,又检查了身体,包括膝盖,听肺音,郎中松了一口气,对孙策说:“还好这位公子身体还算强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