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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云这几日都跟师傅在外面跑,今日才回军营,所以不知道新下属在哪。
出营帐找了几个士兵问,得了相同的回答,说在校场。
往校场走去,隐约听见嬉笑声。
嬉笑声越来越清楚,陈柏的声音最响亮,远远望去也是他蹦跶的最欢实。
空旷的校场前端,谢云只看见四个少年在点将台上。
她的目光刚扫过去,几个少年也望了过来。
跟这四个人组斥候队?
陈柏和萧景都知根底的好朋友。
好到什么程度?
一个肯借钱给只借不还的谢云,当他问谢云要债时,另一个肯将他打死。
陈柏长谢云一岁,拳脚了得。
他是愿意替谢云打死取债人的那个好朋友。
京城萧家三房庶独子萧景,他跟陈柏同龄,在兖州清歌堡的陌刀队,休沐就来串门。
萧景轻视自己力大无穷,重视自己有钱。
也不知祖母看重他哪样。
如果出门时祖母不掏钱,那就不言而喻了。
那两人有什么本事能得祖母青睐。
谢云带着疑惑走到了校场。
宽阔的点将台上,一个年约十五六岁的陌生少年负手站立,垂眸看矮了他两寸的陈柏。
以谢云对陈柏身高的了解,从而比对那少年,他的身高应有一米七五左右,自己站过去只跟他的肩膀比高。
谢云已经走近,听见了少年清朗的声音:“你确定要挑战我?”
陈柏的袖子已经挽起,拳头捏的嘎嘣响,左右开步一尺站立,摆开了英武的站姿。
“你是不是怂了。废话少说吧,打完这一场还要收拾别人呢。”
欺负新人是必要的,要将他们压服到不敢对自己地位有觊觎之心。
萧景已经包藏祸心,陈柏头上“老二”光环的亮芒愈见暗淡。他不能让这个光环转到别人头上发亮了。
面色淡然的少年又不疾不徐的说了几句。
陈柏不耐烦:“你啰嗦许久了,若是不想打就认输。”
少年忽然轻笑出声:“你已经出招了,激将法。那我也还你一招不战而屈人之兵。”
“你要如何不战而屈人之兵,我倒想领教领教。”
听着陈柏轻蔑的话语,少年神色不变:“我用一句话让你认输。”
陈柏冷笑:“那就出招吧。”
“好的。”陌生少年缓缓转身面向谢云,清秀的脸颊写着诚意:“我愿以都尉马首是瞻。”
两个问题一次解决。
了解过形势的聪明人,用表态摆脱纠缠,远比平常时唐突说出口更好。
谢云对上他的目光,微微一笑:“你赢了,陈柏会照你说的做。”
陈柏闻言脸色垮了下来。
“我认输!心服口服。”
后面那句是说给谢云听的,服的人自然也是他。
“嗯!”陌生少年轻声回应。
好你个狡诈之徒,小玩闹也用伎俩,一步一步诱使自己踏入陷阱。
陈柏醒悟过来,心口窝火隐隐作疼。
胸中窝火那多不舒服,打一场宣泄就好了。
世子好像不想自己欺负新人。
“萧景,我们来练练。”
萧景怔了怔,半晌后才伸手指着自己的鼻尖:“我?”
我就应个景看看热闹啊。
有新人在还欺负老人,太过分了。
“你连斯文娇弱的人都赢不了,要不要我替你收拾他?”
萧景腾意在揶揄陈柏,出口的话却不止得罪一人。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陌生少年身上。
这少年文弱,不像武人更像是书生。
原来都想找软柿子捏?
那少年踏前一步面对着萧景:“你比我更娇弱,你长得像个小姑娘。”
“你有胆再说一次?”
萧景面色不悦,他最恨别人拿他的长相说事。
少年的语气很平静:“劳烦小姑娘收拾我。”
对手的沉稳气势让萧景眉毛深拧,一脸凝重:“看来我是有眼不识泰山啊。”
“我叫秦思彦,不叫泰山。”
他说话的认真样,好像生怕别人不相信他不叫泰山。
场面剑拔弩张。
陈柏疑惑了。
世子不阻止?
难道世子想探探他们的底?
侧头瞥了一眼正环着双臂看戏的谢云,陈柏了然,也扭头看向对峙的二人。
秦思彦面无表情的张口:“我先让你一招。”
连番被看不起,萧景怒从中来,被激起凶性。
“这可是你说的。”
与他声音同时而出的是他的步伐,萧景的脚步飞速上前,一拳袭向秦斯彦的腹部。
秦思彦站着不动,云淡风轻的等着拳头袭来,待拳头离腹部不足一尺距离时,
他的身影瞬息晃动,一个侧身躲了过去,与此同时,他的右手迅速扣向萧景偷袭颈窝的左手,刚才那一拳只是声东击西。
谢云惊讶道:“秦思彦好快的动作。”
这声称赞让陈柏不悦。
“萧景反应也很迅速。”
场上的萧景眼疾手快的收了左手,手刀握成拳,朝腰侧袭击。
秦思彦并不闪避,才能顺势抓住他的手臂,一把将他的手臂往后翻转。
萧景疼的倒吸一口气,他感觉到秦思彦的全身的力气都使在右手,好机会来了。
他放任被抓住左手臂,伸出右手牢牢按在秦思彦的肩膀上,猛地跳跃而起,身体离地,双腿就要蹬在秦思彦腰上。
秦思彦的肩膀被用力往下按时,就察觉到萧景想借力使脚,当即迅速抬起左手,双手紧钳住他的左手,只是下腰用力一拽。
一声痛苦的闷哼,萧景被拽到在地上痛呼。
简单几个回合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秦思彦身手敏捷,赢了这场较量。
萧景想揍人,跟玩命似的,被人揍的跟玩儿似的。
秦思彦轻轻的弹着没有灰尘的衣裳,没有看地上坐着的人:“我从不以强凌弱,欺负你之前根本不知道你比我弱。”
这厮嘴真毒啊!
萧景狠狠瞪着他,自己的身心都被他伤了。
“不用拍了,看你跟娘们一样爱干净身上怎么会有灰尘,就算有灰尘也是干净的灰尘。”
刚还了一通嘲讽,萧景就被陌生的声音吸引了注意。
“两位身手都不错。”一直沉默不语的那位少年开了声腔。
我看是你的眼光不错。萧景赞赏的目光投在他身上。
谢云也看着他,之前视线已经扫过他几次了。
陈柏闻言嗤之以鼻,一个花拳绣腿,一个空有蛮力。
对于胡说八道的人,陈柏向来没有好脸色:“你是何人?”
“刘启,京城崇仁坊刘家。”
崇仁坊最靠近皇城,达官贵人区域。
对话的两个少年一个长得壮实,一个长得高,样貌都很普通,说话声音都很铿锵有力。
陈柏撇撇嘴:“我是问你的职务,府第再高又如何,能被家里扔到军营做小兵的会有多看重你?”
刘启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住崇仁坊的府第就很高?你说你住哪个坊,我比对一下才知道是不是高。”
不客气的回敬,笑话他吃不到葡萄。
他们说的话比辱骂还过火。
场面一时静悄悄,争吵的二人眸光激烈对撞。
谢云适时上前打冷场:“我只知道你们都住军营,其他不用知道。”
这话,一听就是帮亲不帮理。
陈柏的胡搅蛮缠是在帮他,试新属下的身手,压这二人的傲气。
有人肯当枪使,那就不必自己跳出去。
刘启或是自傲身份或是看不起女子,刚才只是敷衍一拱手算是和顶头上峰见礼,话都没一句。
眼下他撂一声冷哼就想转身走。
“明天卯时一刻见不到人就除名。”谢云平淡的话音只是让他的脚步顿了顿,然后头也不回就举步离开。
陈柏一脸气愤,刚要出声喝止他。
谢云摆手。
来到古代社会,她还没见过不藏心机直来直去的男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日后会见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