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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 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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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彬不禁回忆起他们的过去,“那个时候你还,”

    裴劭马上打断他,“我小时候的糗事您就别说了,可真是不一般的丢人。”

    高彬嗤笑道:“大了大了,好面子了。”

    裴劭在心里感慨了遍,随后很好奇他的目的:“您打着太子的旗号,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若是以前他对太子赵纶还有点信任,但现在不同了。太子早不是那个太子,自然他也不是那个侍读。

    “才不是呢,我是想猜猜你跟公主谈了什么。”

    那天的事明明没人看见,为什么他会知道?裴劭疑惑万分。“你在说什么?”

    “看你的表情我就猜到了。自己个不知道?你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看在眼里。”高彬还厉声道:“这几年还没学乖啊?再不收敛,裴相的下场,就是你的明日。”半晌后,他安抚道:“你得学会把一切藏在心里,把动作隐匿在黑暗。”

    “是,臣知道了。”

    “记住了又忘,还想让我提醒几回?我刚刚说的那些,你将信将疑,可事实是你压根就改变不了,变了能有什么?昨日的右相,今已作了古,纵使有些人还希冀他东山再起,也无济于事。盼着你们死的人,远比想让你们活的多。”

    裴劭不寒而栗,他的父亲没有骗他,的确没有后来了。反正都是咎由自取,没有什么可是。“那依内常侍读说法,臣该如何在夹缝里活?”

    “说夹缝里活还太过了,眼下有个机会正适合你。”

    裴劭觉得自己还差得远,“莫非是也如家父当年一般,做中书舍人?可如何看,我都是胥吏出身,远远不够格。”

    “那有什么,谁不是一点一点来的。”高彬的笑很淡,但这不妨碍他对他的依赖。“你看,文书我都给你带来了。”

    裴劭被他的举动吓到了,任命中书舍人的公文竟让他轻易搞到了。“从哪来的?”

    高彬轻飘飘来句:“自然是太子到大家那儿讨来的,我们这位太子想得真是周到。”

    给他弄了个中书舍人,又让内常侍高彬来劝他,太子的脑袋里想的究竟是什么?这里面另有文章也难说。

    “臣实在不知如何感激。”

    接下这份文书,就等于被太子紧紧捆绑;不接又太可惜了,毕竟是等了多少年的。最终他还是选择接受,本就没有选择余地,倒不如借他的力,为自己争口气。

    接连半个月,他就在繁忙的公务中度过了。花朝亦走向了莫春,东风把花摧残,但树叶却生机勃勃,恣意在枝干上生长。

    繁忙的日子总是很长,然而这才仅是刚刚开始。流水般的宰相,铁打的皇帝。自从将政事堂从门下省移入中书省,中书省的位置就越来越重要,盯上的人也就更多。总而言之,任重而道远。

    其实他更为难的是他才华不行,没有出口成章的水平,中书舍人要的是学富五车的饱学鸿儒,他肚子里的墨水还远远不够。与其发愁以后,倒不如现在从头学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