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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来到和离开京城,她们有不同和相同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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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正是2000年的北京,她即将成为一个伟大的现代化城市。

    她正以她的见多识广、大气、温暖、包容、创新和梦想吸引来自五湖四海的人。

    “北京,我多么爱你!”

    住在只放得下一张单人小床,靠墙上钉了一个小木板,晃眼一看似乎是一张小的写字桌,刚好可以和小床边沿组合成为一个最简易的写字板——在林微笑这里,变成了一张真正的书桌。

    这是地下室最顶头的楼梯间拐角处,出租者为了利用最大的空间,在这里搭了最简易的两面简易木板,于是就变成了一间独立的小屋。

    这间小屋,没有窗子、也没有暖气;但是却是独立的空间——所有人都嫌弃这间屋子的冷和暗——别的地下室房间好歹有半边窗子,透来外面的光。

    林微笑,却第一眼就看中了这间小屋——这比王小米给她找的锦大的招待所便宜多了,这里一个月的房费相当于锦大两天的费用。当她和小米发现这个地下室的时候,她和小米当天就把招待所的行李箱搬到了地下室。

    那一晚,小米和她还买了毛驴拉的板车上的西瓜,才三毛一斤,西瓜也不大,一个也就三四斤重,刚好够小米和她吃。

    小米临走,总是不放心她,“小姨,你有什么事情就赶紧找我哈!”

    王小米,考虑问题总是细致周到,这一点林微笑都自愧不如;虽然她是小米的小姨,但是小米的同学们都觉得林微笑更像小米的姐姐。王小米后来才发现,自己这个小姨简单到令他着急生气的地步,当然那时他已经成为京城有名的律师了。

    那一天晚上,她就在心里大声地表达:北京,我多么爱你!

    就在这间地下室的小屋,她开始了她做编辑的职业生涯。

    因为,唯有北京,她才会这样自由自在——想怎么租房子就怎么租房子。

    在老家,完全想不到居然会有这样的楼梯间隔离成为的小屋。

    在北京,你可以用最低的生活成本,做最大的梦想。

    林微笑,应该是地下室,睡得最晚的,也是地下室起得最早的人。

    此时,地下室住得最多的人就是来自全国五湖四海的男生女生——他们都有一个目标,在新东方学习,通过各种各样的需要考的英语考试。

    林微笑,出出进进,他们都在用功的背单词。

    这里还住着附近电视台实习的节目主持人——沈潞,她是地下室长得最好看的声音最好听的女生,以后她成为了最有名的节目主持人,当然她实习后并没有留下来而是回到老家省城的电视台,经过多年的努力。

    这里还住着一位每天都在背古诗词的想考华东师大中文系研究生的李星月,大家都觉得她很奇怪——因为好多人在新东方花钱学习,都是为了出国留学,而她只是要考国内的大学的研究生——多年以后,她会和沈潞不期而遇,在有名的诗词赏析大比赛中。她们,一位成为比赛的节目主持人一位是点评老师。

    这里也住着一位整天都在忙忙碌碌贾飞年,一个人住下一个地下室房间,他说他住地下室不是没有钱,而是要体验一下这里的生活。他说一口流利的京片儿。整天出出进进都哼着小曲,林微笑从来没有看见他着急为难过,但是他有一天却问她借钱——林微笑在战战兢兢中借给他两千元钱,这相当于林微笑地下室全年的租金,借给他当天晚上,林微笑总觉得有点紧张,生怕钱会不翼而飞。当然,钱并没有不翼而飞,隔了一周,完璧归赵。后来,林微笑才知道——贾飞年成为了一名卖电脑的商人,在海龙商城成了一个人物。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贾飞年后来还成为了一个图书销售平台的CEO,当然那是多年以后的事情了。

    此刻,林微笑从地下室出来,骑上自己的单车,穿过中关村,去宇宙风出版公司上班。

    今天,林微笑,太开心了,这也是她爱北京的缘故之一吧——

    因为,她今天下午要见到自己喜欢的两名女作家——一位是擅长写家国情怀文和小说的陈春见,一位是擅长写情感美文的苏小青。

    她们两位都被称为美女作家。

    她要约她们写一套:民国才女作家传。

    陈春见,生下来,似乎就是为了跟母亲大人何秀琴唱对台戏的。

    何秀琴,在老家是远近有名的能干女人,一辈子都在做各种各样的生意。

    陈春见,关于生意方面,的确非常佩服自己的妈妈——她天生就是一个做生意的料,市面上流行什么,她都能提前看得到、想得到。

    她常常给陈春见说,“家有万贯,带毛不算”“创业容易,守业难”……所以,她很聪明地投资了房产,当然这得益于丈夫陈俊平的决断,这都是后话了。

    何秀琴最看不惯的人,恰恰就是自己身边两个人——一个是自己的大女儿陈春见,一个是自己三个女儿的爸爸、自己的丈夫陈俊平。陈俊平年轻的时候是一个中药技师,中年后开始自学中医。

    何秀琴,最看不惯这两个人,但是心里还是很佩服这两个人——其实,人与人就是这样,你会发现有的人特别看不惯你,但是内心世界其实很佩服你。

    何秀琴,就是这样,虽然看不惯,但是看不惯归看不惯,做生意归做生意,他们一家人互不干涉、各自捣鼓自己喜欢的玩意。

    陈春见自有记忆开始,就知道爸爸最喜欢的看古书、看药方,还喜欢下围棋,哪怕一个人也可以自己的左手跟右手下。

    陈春见就喜欢文学,是一个喜欢文学的女孩,整天就是喜欢看书,喜欢写点东西。

    何秀琴,虽然觉得他们整天干些不打粮食的事情——但是后来她也知道,原来他们干得也是可以打粮食的——只是和她做生意不一路,他们更需要天赋和时间。

    陈春见,其实,也说不出来为什么老是给自己的母亲较劲——她总之就是不想顺着她的意思,母亲说西,她会说东;母亲说做生意好,她就会说写小说好。

    陈春见知道母亲想自己留在身边,和她一起做生意,把家里的生意做得更大些;但是她就偏不,不但不配合,她还自作主张,一个人来到京城,来创作了!

    何秀琴问陈俊平,四大名著聊斋志异封神演义,没有一个是女作家写的,难道陈家会奇迹般出一个女文曲星?陈俊平告诉妻子,日本有一本类似《红楼梦》这样的书,就是一个女作家写的,女作家叫紫式部,写的《源氏物语》;同时代还有一位清少纳言写出了《枕草子》,当时,那个时代日本还有著名的女作家诗人泉式部、赤梁门卫。这些女作家不仅仅在当时有影响力,对后来的日本的男性作家夏目漱石、川端康成甚至动漫片的宫崎骏都有深刻巨大的影响力。所以,女作家也是很厉害的。

    “春见,喜欢写作,就让她去写吧,去北京,也是一种经历,经历越多,写作的素材越多,见多识广才能胸有成竹。如果,李清照没有经历,就根本写不出来‘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陈俊平对自己的妻子何秀琴,总是充满耐心和静心。事情都会找到最充分的理由,让何秀琴不那么纠结。

    春见,似乎和紫式部很是有一个相似的命运,那就是春见是奶奶带大的孩子,春见从小就是跟奶奶听着各种各样的戏长大的女孩。

    北京六月的清晨,还是很凉快的——大街上,人和车都不算多。

    年轻的林微笑,还不知道什么叫累。

    当经过双安商场外面的草坪的时候,林微笑远远又看见那对中年夫妻在问路边人要钱。

    “前几天,不是说就回家,怎么还在这里要钱?”

    林微笑心里很纳闷——

    前几天,林微笑专门停下来单车,很“豪气”给了这对夫妻50元钱,因为他们声称自己的女儿生病没有钱医治;而且还告诉林微笑,很快就会离开北京回老家去医治。

    今天,再次看到,他们老练的样子,看到他们并不焦虑的神情;林微笑明白自己上当受骗了!

    这些天,林微笑都舍不得买盒饭吃,连续吃了两天的凉皮。

    林微笑省吃俭用,给了他们50元,这个钱不算多,但是对于林微笑来说也是很巨大的一笔开销。

    她不怕省吃俭用,就怕省吃俭用没有重大的意义。

    林微笑,因为自己愚蠢的善良,后来还干了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

    今天,是苏小青最后一天在杂志社上班,也是最后一天在北京上班的时间。

    她认真地交接工作,仔细地清理自己工作的办公桌抽屉和办公电脑的鼠标键里的尘埃。

    她曾经很好奇也很珍惜这一份工作——

    原来没有进入杂志社的时候,在报刊亭看见这份《青春苑》的杂志,苏小青都会有满满的欢欣。

    进了杂志社上班后,苏小青才发现:原来世界上最没有含金量的事情就是做编辑——好好的文章,非必要原来作者的篇名,非要取一个跟上时尚或者流行的篇名;其次,就是做些找错别字的工作,这个工作似乎小学生只要语文好的都可以胜任,只要认真。

    含金量低的工作,做起来,却需要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几乎没有时间和精力再去思考自己的写作,常常让自己不由自主地被碎片化的事情包裹了。

    自从进《青春苑》四个月来,她都没有写过自己的文章,更别说构思写作自己一直想写的小说了。

    成为一个真正的作家,成为一个真正的大作家,成为一个小说家,是苏小青的理想——不是仅仅写“豆腐块”的文章。刚好源城文学院成立创作部,正需要青年作家加入。

    今天晚上,林微笑提前约她吃饭,还说陈春见也要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