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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菱被此人突如其来的反应惊得不轻,忙向身后退了几步,钱俊毅见她慌乱,上前轻轻地揽住她肩膀,低声道:“妹妹莫慌,听听他还能说出什么。”
四人紧紧盯着眼前之人,可那人喊完几声饶命之后,便又像之前那般疯疯傻傻,再不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佩菱本想上前再问些什么,但想起他们方才的举动,吓得不敢再靠近。钱俊毅的手在她的肩头轻轻地拍了拍。
观察了半晌,二人依旧疯疯傻傻的样子,若林对着钱俊毅无奈摇了摇头,后者亦是轻轻叹了口气,低首对佩菱道:“他二人自从回到城中便是这般痴傻模样,有人说是在乱葬岗那边撞了鬼,也有人说许是中了瘴气之毒。我今早已经尝试过各种办法,但他们仍是什么有用的信息也没能说出来。就这般来看,应是确实是问不出什么了,妹妹看可还有必要再行拷问?”
佩菱心中虽有不甘,又看了看这二人,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向她袭来,于是她喃喃道:“罢了,放了他们吧……”
四人垂头丧气地走出柴房。出了柴房,钱俊毅差若林将二人送回去,若林二话不说便低头行了个礼,领命办差去了。
钱俊毅扶着佩菱,见她还是一愁莫展的样子,低声道:“菱儿妹妹,我送你回去吧。”
佩菱轻轻地点了下头,三人正准备往盼月楼的方向走,忽然,小路的尽头有一名钱府的小厮跑了过来,焦急地对钱俊毅道:“少爷,奴才可算找到您了!府上刚刚来了贵客,老爷差奴才来请您,让您赶紧随我去前厅吧!”
“哦?是何贵客?”钱俊毅问道。小厮看了看钱俊毅身边的佩菱,便附到他耳边,用手挡着小声嘀咕了几句。钱俊毅面色大变,沉默了一下便应道:“好的,你去转告老爷,我这就过来。”
小厮并未退下,一脸焦急地继续道:“我的少爷,您就别磨蹭了!快和奴才过去吧,老爷都找您半天了,咱们可千万怠慢不得啊,要是有什么差错,老爷一定会劈了奴才的!”说罢,也不管钱俊毅是否愿意,拉起他就往前厅跑了。
钱俊毅边跑边回头喊道:“菱儿妹妹回去等我,我一会儿就回去找你!”
佩菱向着钱俊毅离去的方向轻轻低头行了个礼,一副打发的样子,待钱俊毅和小厮走远后,便抱着溜溜与听兰往盼月楼的方向走去。
还没走出几步,只听得天空中一声鹰啼,溜溜警觉地竖起了耳朵,身体也微微抖动。佩菱抬头看了看天空,未能发现鹰隼的踪迹,她低下头看到溜溜那般警觉的模样,也感觉到了一丝异样,正想摸摸它给予些许安抚,却不料溜溜突地跳下身去,犹如一团黄色的火焰直直地冲了出去。
佩菱顿时惊慌,回忆起之前溜溜受伤,爹爹便曾说过是鹰隼一类的大的型飞禽所伤,如今这鹰啼……不好!
“溜溜!”佩菱大声呼喊着,快跑了几步追了过去。
钱府中院落很多,道路也是纷杂交汇。佩菱只是朝着溜溜跑出去的方向一路追赶,七拐八拐地便失了方向。房屋纵横交错,样子也长得都差不多,佩菱一下子就辩识不出来身处何处了,忙回身想唤听兰,然而却再不见听兰的踪影。
佩菱一边四处张望,一边压低了声音唤道:“听兰?溜溜?你们哪里?有人吗?”
不料头顶上又传来一声凄厉的鹰啼,佩菱心中一颤:不好,在那边!”于是便又寻声而去。心中无比杂乱:溜溜定是又去追那鸟儿了,旧伤还没有痊愈,万一……佩菱越想越怕,脚下的步子也越来越快了。
循着声音,不久佩菱便来到一间屋前,只见那房门微微地虚掩着,留了一道约么着两指来宽的缝隙。她正要上前推门,忽然被里面传来的人声打断了动作,只听到里面的人声音阴冷无比,说道:“钱太师,此次肃清苏府乱党,大人可是立了头功一件啊!城主定会重重赏赐大人的。哈哈哈哈哈……”说话之人阴冷地笑了起来。
佩菱听到说话的声音便忙压低了身子,悄悄地靠了过去。那人方才说什么?苏府?乱党?不由地心中一紧,于是她小心翼翼地蹲在门边,轻轻扒住门缝,一只眼睛努力地凑到那门缝中间,向房中窥去。
原来这里是前厅的偏门,里面端坐上位的正是钱太师,旁边还站着钱俊毅,而方才那发笑之人却是背朝向这边与钱太师对坐,此人身形高挑,青丝垂肩,身着黑色的袍子,腰间束着银色的腰带。佩菱总觉得这个身影,特别的眼熟。
钱太师拱手道:“大人此言钱某愧不敢当,为城主效命乃是老夫在朝为官的本分,何况此次虽说是由老夫.办差,但若不是夜大人出手,一切也不会进展得如此顺利。俗话说得好,这擒贼先亲王,这一点上可是没人能及夜大人啊。”
夜大人,难不成就是那日的……夜如霜?夜公公?佩菱不禁回忆起那日偷听爹爹说话,自家前厅的那一幕,于是她移了移重心,让自己稳当了许多。
“哦?”夜如霜听出了钱太师言语中的暗讽,不以为意地笑了笑道:“大人这话我倒是听不大懂了,不过看在钱大人此次刚正不阿,不循私情的份上,我特意带来一份谢礼。”
钱太师铁青着脸,并没有半分笑意,正色道:“还是莫要夜大人破费了,如今事已成,还望大人兑现当日承诺。”
夜如霜笑着从怀中取出了一个木匣,轻轻地放在桌上,带着一脸深不可测的笑意道:“钱大人不妨看过再说话。”
钱太师侧目瞥了一眼木匣,转而对钱俊毅使了个眼色。于是钱俊毅走上前,来到桌边轻轻揭开木匣盖子,霎时间金光乍泄,众人的脸都被那光芒映得通红。那木匣中的珠子红得就像那流油的咸蛋黄儿,而珠子表面散发着金色的光,就仿佛那天上的太阳。
南海赤珠?这不是爹爹送给娘亲的那个?!佩菱眼珠不由地瞪大,连呼吸都停了一拍,心中暗度:为什么爹爹送给娘亲的定情信物会在夜如霜手上?为什么他又要交给钱伯父?
“夜大人,你这是在戏耍老夫吗!”钱太师顿时怒喝了一声。
“爹,不要气坏了身子。”钱俊毅见状忙将木匣盖上并出言相劝,转而又对上夜如霜冷厉的目光道:“夜大人,这是否有点欺人太甚了?你知道为了这南海赤珠,我爹他背负了什么吗?还有,你明知道家父要的不是这个东西。”
“钱公子,我想你有一点可不要搞错了,这南海赤珠是他自己去找人家讨的,这抄家的差事是他自己请旨去办的,还有这多年的兄弟情谊,也是他亲自出手断送的。你说我欺人太甚,这桩桩件件哪一个不是亲尊大人他自愿而为之的?”
“夜如霜,你……”钱俊毅的眼神含着怒意,后槽牙咬得咯吱咯吱响,闷声道:“那你答应家父的事呢?”
“咱家所寻之物,钱大人并未寻到,但尽管如此,咱家还是为了钱公子的一片痴心去求了城主,免了苏家小姐的死罪。”夜如霜清冷的面庞忽得靠近钱俊毅,他压低了声音道:“钱少爷,这份恩情,你可打算怎么还啊?”
钱俊毅又拳紧攥,怒道:“夜大人……你倒是说说看,打算让我怎么还?”
夜如霜笑着举起茶盏,轻啜一口,摇了摇头道:“今日这绿茶甚是苦涩,钱大人下次可不能再这般待客哦。”
说罢便准备起身,回身之际余光瞟向了佩菱所在的偏门,佩菱只觉一道寒光袭来,连忙侧身背靠在门边,手用力地捂着嘴,紧张得呼吸都变得极为急促,心中不断地默念着:不要过来……他没看到我……千万不要发现我……
不知过了多久,听到里面又传来了夜如霜的声音,佩菱才终于松了一口气:“钱大人放心,咱家做事一向爽快,也不是那种小肚鸡肠之人,虽然在下所寻之物钱大人未能送上,但之前应你之事咱家也绝不会食言,大人大可放心。此事就此作罢了,这南海赤珠也已再无用处,现且归还与你。当然,钱公子也不用着急还我恩情,终有一日,我自会来取。”
说罢,便听到脚步声渐渐远去。此时的佩菱,原本清澈的眼眸中已覆上了一层水雾,她双手紧捂着胸口,小心翼翼地起身,往来时的方向跑了回去。
钱府很大,佩菱跑得累了便漫无目的地走着,但她满脑子都在思索着方才看到的、听到的一切:苏府的抄家令,是钱伯父讨的,娘亲的南海赤珠是钱伯父交给夜如霜的,而我的缉捕令也是钱伯父下的,原来竟是这样……而毅哥哥,又去求他向城主请求撤了我的追杀令?难怪出城那日城内风平浪静。但害我的是钱家,这保我的……亦是钱家……
这今后,我当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