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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国府乱成了一团,翊和宫里却也没好到哪里去。
魏贵妃阴沉着脸回了翊和宫,才刚进门,气呼呼便把一旁的青瓷茶盏摔在了地上,脸色无比震怒的看着德昭公主道:“说,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德昭公主何曾见过母妃这样动怒,早就吓傻了,噗通就跪在了地上。
只是,她再是害怕,也没有胆子把她想算计顾珞和二皇子有了苟、且的事情如实说出来。
今日,她已经是输了。
她最是了解母妃的性子,这会儿正在气头上,若她哭着说出她倾慕承恩侯世子多年,为此才做了这样大胆的事情,母妃只怕更饶不了自己。
想着这些,她哭着就道:“母妃,都是昭儿的错,昭儿瞧着母妃和娴妃娘娘斗了这么些年,近来娴妃娘娘在您跟前更是愈发没了规矩,便想着趁着今日这生辰宴,让锦瑟算计娴妃跟前侍奉的宫女和二哥有了丑、事,这么一来,父皇必会觉得二哥哥私德有亏。可昭儿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锦瑟这贱婢,竟然动了不该有的心思,竟敢爬了二哥的床……”
德昭公主说着,神色更是委屈,豆大的泪珠更是如珠子一般落了下来。
魏贵妃见女儿哭的伤心,虽还有些恼她自作聪明,可想到她做这一切都是因着替自己不平,到底只能暗暗叹息一声,拉了女儿起来,“你呀,日后再不可这样自作聪明了。”
德昭公主哽咽的点了点头,喃喃道:“昭儿晓得了。”
今个儿折腾了一天,魏贵妃也有些累了,也就没再留了女儿说话,直接就让她回房了。
等到德昭公主离开,魏贵妃轻轻扶额,叹息道:“昭儿真是被本宫给宠坏了,今日惹出这样的祸事来,若不是本宫仗着自己执掌六宫,强压下此事,娴妃又怎肯轻易退让。”
南嬷嬷却觉得这事儿多少有些蹊跷,缓声道:“娘娘,这锦瑟当初也是您精挑细选侍奉公主身边的,不该愚蠢到这般地步啊。”
在南嬷嬷看来,除非是锦瑟自己想死,否则,她断不至于这样愚蠢。
魏贵妃听着这话,却没有多想,冷冷道:“宫里的人惯是迎高踩低,这贱婢怕也只是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才敢这样铤而走险。”
听着贵妃这话,南嬷嬷虽心中还是有不小的疑惑,可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毕竟,她也只是疑心,手中并没有证据表明这事儿有蹊跷。
再说了,这事儿还牵扯到公主殿下,她这当奴婢的,自然该有些眼力劲儿。
这边,德昭公主怒气冲冲的回了自己屋里。
身后的拾念紧跟着她进了屋,可还没来得及侍奉公主沐浴梳妆,却见公主一记凌厉的耳光便甩了过来。
拾念噗通便跪在了地上,只感觉脸颊火、辣、辣的。
今日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公主在气头上,她是知道的。只往日里,公主即便是对身边侍奉的奴婢动辄打骂,也不至于拿她撒气。
可今日,公主却不该自己留丝毫的脸面,想着这些,拾念心中多少有些委屈,觉得公主这样做,多少有些让她寒心。
可心里怎么想,她面儿上却也不敢流露出丝毫来,只请罪道:“殿下息怒,殿下息怒。”
见拾念磕头请罪,德昭公主心中却是更恨,咬牙切齿便道:“锦瑟那贱婢,竟敢坏我的好事。看我不把她挫骨扬灰!”
听着公主这话,拾念怎能不知道公主心中的恼火,忙劝着公主道:“公主,贵妃娘娘既已经杖毙了锦瑟,这事儿万不可再生意外了。”
这话即便拾念不说,德昭公主其实也是知道的,她这会儿再不适合有任何的动作的。
可她就是气不过,在她看来,这一切真的太巧了。
她费尽心机算计这一切,只想着能让顾珞在众目睽睽下被人指指点点,这样她就再不可能嫁给世子爷了。
而自己,若这个时候和父皇请旨赐婚,旁人又能多说什么。
可谁能想到,她精心算计,没伤到顾珞一丝一毫,反倒是让自己惹了一鼻子灰。
见公主气的脸色苍白,眼中更是浓浓的怒火,拾念小心翼翼道:“殿下,只要顾家这小姑奶奶和世子爷一日没有大婚,殿下您就还有希望的。”
“奴婢便不信,顾家这小姑奶奶次次运气都能这样好。”
德昭公主当然也知道这事儿也只能从长计议了,可她还是没忍住心里的怒火,拿起屋里的花瓶,重重摔在了地上。
噼里啪啦的声响中,很快,地上已经是一片狼藉。
乾清宫
永平宫后花园发生的丑事又怎么瞒得过庆和帝的眼睛。
王詹第一时间便把事情的经过回禀给了庆和帝。
先是顾家那小姑娘落水,之后,德昭公主身边的丫鬟竟然爬了二皇子的床,庆和帝并非要把这两件事情联系起来,可依着他的直觉,总觉得这两件事情不会如此之巧。
王詹见皇上神色凝重,只弓着身子道:“皇上,需不需要奴才暗中彻查此事。”
王詹侍奉皇上身边多年,怎能看不出皇上闻着贵妃娘娘直接杖毙了那宫女之后,眸中的冷意。
庆和帝漫不经心的转着手指上的白玉扳指,声音淡淡道:“有了结果,你直接回朕即可”。
王詹听着这话,怎能不知道,皇上这意思是即便排查出结果,也未必会真的细究此事。
他先是有些不解,可下一瞬,他却突然想到今日顾家那小姑奶奶跪在皇上面前,口口声声说是自己不小心落了水,那样的忐忑不安,依着王詹看惯了宫里的秘辛怎能不知道顾家这小姑奶奶是被人算计,只碍着她无依无靠,才不想把事情闹大。
可让王詹诧异的是,皇上竟然会担心这两件事情牵扯到一起,让顾家小姑奶奶为难,所以决定不声张此事。
想着这些,王詹再一次感觉到了皇上对这顾家小姑奶奶的不一般。
很快到了第二天,顾珞才醒来,便见拙心面有异色的回禀道:“姑娘,听说今个儿早上大姑娘在祠堂晕过去了。大太太闻着消息,神色匆匆就往老夫人院里去了。”
顾珞听着这话,冷笑一声,“她这个时候往老夫人院里去,难不成还指望老夫人开口把大姑娘从祠堂弄出来不成?”
拙心听着这话,却是疑惑极了。
在她看来,老夫人最是宠着大姑娘,闻着这消息,自然会顺势免了大姑娘的罚。
见她眼中的疑惑,顾珞轻笑一声,道:“昨个儿大哥那般忤逆老夫人,老夫人虽是震怒,不也只能铁青着脸回了寿春堂吗?”
“老夫人不会愚蠢到真的为了大姑娘和大哥僵持不下的。何况,大姑娘昨日那样不打自招,如今阖府的人该是都知道的,若老夫人这样免了大姑娘的罚,日后老夫人威严何在。”
想到老夫人也有如此憋屈的时候,顾珞心情便一阵大好,吩咐拙心往膳房去拿了早膳。
拙心却犹豫道:“姑娘,您今个儿不往老夫人院里去请安了?”
顾珞闻言,笑着道:“老夫人这几日该是不想看我一眼的,否则,怕是要活生生给气死过去的。”
顾珞的话才说完,却见有丫鬟进来回禀:“姑娘,老夫人传了话下来,说是今个儿身子微恙,让您这几日不必过去请安了。”
拙心听着这话,不由震惊的看向自家姑娘。
寿春堂里,大太太脸色苍白,虽脸上有着厚厚的妆容,可瞧着却像是一夜间老了许多的样子。
只听她哭着开口道:“母亲,您得救救宁儿呀,宁儿从小到大就没受过这样的委屈,这若再罚下去,伤了身子,可如何是好。”
宁国公老夫人躺在黑漆檀木雕花床上,她其实并没有比大太太好多事,昨个儿她也是一宿没睡,尤其想到儿子竟然那样质问自己,她更是辗转反侧。
因着一宿没睡,她一大早就觉得头痛的厉害,这会儿听大太太哭哭啼啼的,更是愈发头痛了,沉着脸便道:“好了,多大的人了,这么不经事,哭哭啼啼有什么用。”
被老夫人这样训斥,大太太到底是拿帕子擦了擦泪水,没敢再说话。
看她这样子,宁国公老夫人沉声又道:“你放心,国公爷如今也不过是在气头上,不至于真的不知轻重的。”
说着,她话锋一转,看着大太太又道:“倒是你,竟教养的宁丫头这样愚蠢,我活了大半辈子,还没见过蠢到自掘坟、墓的人。”
大太太听着,正要说些什么,却在这时,有丫鬟神色慌乱的进来,回禀道:“老夫人,不好了,听说世子爷和承恩侯世子不知因着什么原因,在街上打起来了。”
大太太陡然一惊,这难不成是有哪个不知死活的下人乱嚼舌根,让承恩侯世子知道了府中昨日发生的事情。
这才把气撒到了儿子身上。
宁国公老夫人的脸色也是难看极了,忙差人去看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