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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雨秋走出小茶馆后,心中一片茫然,一个人在城中漫无目地的走着。
不知何时,太阳隐入了乌云之中,整个天空都变得阴沉了起来。悠然逛街的行人,此时也是加快了脚步。
游街摆摊的商贩,也在收拾自己的货物。
陆雨秋一个人,默默地走在大街之上,心中思绪纷争踏至。
桃三士的话,在他耳边萦绕个不停,他神情恍惚,口中呢喃道:“我的父母是被我克死的?爷爷也是被我克死的?”
忽然他抬头看天,眼神尖锐,语气坚定的说道:“什么天煞孤星,杀人魔头,都是骗人的把戏罢了,我偏不信!”
似是老天听到了他的话语一般,九天之上一道闪电划过,随后雷声滚滚。那闪电看起来是那么的妖异,却又带着一丝恐怖。
陆雨秋默默的看着天,一颗雨珠滴在了他的眼角上,顺着脸颊流了下去。
顷刻之间暴雨倾盆,狂风突至。他没有要躲的意思,任由雨滴拍打,狂风袭身。
他就这样默默的看着天,仿佛要将天给看透一般。
良久…良久…良久…
他缓缓地低下头,似乎是抬头的时间太久了,他低头的动作有些僵硬。
雨水顺着脸颊流淌下来,不知其中是否掺杂着泪水。
他迈步向前走去,忽然,墙角的一株孤零零的小草吸引了他。
那株小草在****中,摇曳个不停。它现在一定很痛苦吧,那它又为何还在坚强的不肯倒下呐?
天空已经久未下雨,此时天降甘露。或许,它正在欢呼雀跃也说不定。
此时,一家三口撑着一把雨伞路过,两个大人将一个五六岁的孩童护在中间。
那孩童的父亲,解下了自己的衣袍,包在了孩童身上。尽管那孩童的父母已经全身湿透,可还是紧紧的护住自己的孩子。
陆雨秋不由得感觉到了一丝寒意。
狂风中,可有人为你加衣?
暴雨中,可有人为你撑伞?
陆雨秋并不知道,他的心境就在此时悄然改变。
“你怎么在这里发呆啊?”
声音带着一丝关心,又带着一丝责怪,将陆雨秋拉回了现实。
陆雨秋转过身去,看着撑着雨伞,但还是被雨水淋透,却更加楚楚动人的夜寒。
又看了看头上的雨伞,冲着夜寒咧嘴一笑。
但这笑容在夜寒看来,却有一股莫名之感。
夜寒将另一把雨伞递给陆雨秋,温声细语道:“别傻傻的站着了,快回去吧!”
二人一前一后,朝客栈走去。这里离客栈并不远,一路无话,没多久就回到了客栈。
城外一片小树林中,正有两个身形扭打在一起。准确的来说,是一个看起来四五十岁的妇人,正在揪着一个老道士的耳朵。
那妇人虽然头发花白,但依然能看出,其年轻之时,也是出水芙蓉之色,闭月羞花之貌。
只见那妇人,一边揪着老道士的耳朵,一边恶狠狠的说道:“桃三士?真是好名字啊!可否给我也看上一相啊!”
说完手上的力道更大了,疼的老道士直呲牙咧嘴,哀嚎道:“万如意!你个疯婆娘!快给你家道爷我松手!”
“哼!松手?今天我就把你的耳朵扯下来!”
那被称作万如意的妇人,冷哼一声说道,扯着老道士的耳朵就往前走。
“疼啊!松手啊你个疯婆娘!”
二人身影越走越远,远处隐约传来,老道士的哀嚎求饶之声。
夜深人静,百无聊赖。
陆雨秋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睡眠。
咚咚咚!
敲门之声传来,陆雨秋下床,急步过去打开房门。
玄太仁站在门外,明亮又深邃的眼睛,看着陆雨秋轻轻的笑着。
“前辈请进!”陆雨秋连忙施礼,将玄太仁请了进来。
“晚饭之时,我见你几次三番欲言又止,可是有什么事要问我啊?”玄太仁的声音很是清亮,刚一坐下就开口问道。
陆雨秋点了点头,忍不住将茶馆中的事说了出来,但并未说算命之事,只道自己今天碰到了一个高人。
玄太仁皱着眉头,低吟了一声:“桃三士,未曾听闻这个名字!”
虽然没有弄清楚,那个老道士是谁,但陆雨秋也并未失望,又说道:“晚辈还有一事不明,要请教前辈。”
“是何事啊?”
“请问前辈,命由天定否?”
“哈哈哈!”玄太仁一阵大笑,说道:“命即是天定,也不是天定!”
“此话何解?”陆雨秋疑惑的问道。
玄太仁抚了抚胡须,低声道:“天只是定了你的起点高低,最终成就几何,却还是要靠你自己。
你看那富贵人家子弟,天生好命,他们若是守不住这份基业,便会变成苦命。
而那天生命苦的贫苦人家子弟,若是经过努力,最终大富大贵,就会成为好命。”
陆雨秋还是不解,反驳道:“这难道不是天注定的吗?”
玄太仁摇了摇头:“若真是命中注定,世人慌慌张张,奔波劳累又是所图为何?
图的是那碎银几两,有个温饱?
还是腰缠万贯,大富大贵?
我们修真炼道之人,图的是那天下无敌,群雄俯首?
还是证道成仙,长生不老?
而你又是所图为何?”
“我图的是什么?”陆雨秋轻轻的说道,渐渐的陷入了沉思之中。
招摇城向南,不过五十里的地方,有一座大山,名为招摇,此山壁立千仞、刚猛无俦,乃是天下有名的大山之一,招摇城便因此山而得名。
在这山顶之上,此时有一个黑袍人,站在悬崖峭壁边缘。
他全身裹在黑袍之中,只有一双眼睛漏了出来,凝望着悬崖下面,不知在看什么东西。
脚步声传来,他没有动,继续凝望着悬崖之下。另一个黑袍人,走到他旁边,低头朝下面望去。
良久之后。
“你看到什么了?”
“我看到这下面有无数冤魂,他们再向我招手。
有的是要找我报仇,有的则是要我帮他们报仇。”
两人同样的装扮,同样的声音沙哑,分不清是谁说的话。
“你决定了?”
“这不正是你所希望的吗?”
“我说过,你永远不会懂我!”
“我做我的事,为何要去懂你?”
“你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你又何尝不是行事极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