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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惊堂木落定。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话说: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若有情死得早。
自绝地天通以来,天神地祇或上天,或入地,人神隔绝,诸多名山大川河流湖泊,为妖精鬼怪所占,山神尽为山鬼。
有一天上仙女,迷恋凡尘,偷下……”
“预知详情如何,且听我徐徐道来……”
酒馆里面,评书人在说着神仙传记,陈东来嗦一口茶,听着不算精彩的故事。
他最喜欢听的,其实还是时事。
“子宁,你爹回来没?”
听着评书,从旁边传来叫他的声音。
陈东来,名东来,字子宁,他被捡到的时候,天边有紫气东来。
所以,他父亲陈平安,就给他取了这么一个名字,期许紫气东来,寓意祥瑞之兆。
只见一位风韵犹存的俏妇人,从柜台边上走来,她梳了个牡丹头发式,高约七寸左右,鬓蓬松而髻光润,髻后施双绺发尾。
用后世的话说,跟个大波浪一样,点缀以玛瑙华盛,细看精致无比,像戴着朵紫色的鲜活月季花,显得低调奢华有内涵。
这就是老爹的想好,俏寡妇苏思思,常来酒馆的老板娘。
“苏姨,老头子又不知道去那里风流快活了,一夜未归。”
陈东来不着调的给自己老爹上眼药,苏思思一副被打败的模样,“你小子就是鬼灵精怪,没个正经。”
“怎么没正经了?”
说到这个,陈东来一脸不服气,“你看我家药铺的生意,自从有了我搞销售,老爹每次回来,都能割猪头肉,吃酒了。”
苏思思一眸一笑,尽显风韵柔情,丰腴的身材保养得很好,有些嗔怒道:“姨我就是开酒馆的,难道会少了你爹一口吃的?”
听到这话,陈东来别有意味的看了对方一眼少女心,打趣道:“那是那是,少不了,少不了。”
“你小子,平日里就没了个正经,还把巧儿推出来那什么来着?”
苏思思对自己的行为举止反应过来,落落大方的转移话题,“对,炒作。帮姨酒馆,也炒一炒呗。”
眼中又有那么一些欣慰跟得意,“药铺的生意,我可是羡慕得紧。”
“炒作?”
陈东来要不是为生活所迫,老爹连割肉吃酒都没钱,他也不会玩这么个套路,“那多麻烦啊,姨酒馆会炒菜,已经生意兴隆了!锦上添花多点小钱,姨恐怕看不上吧。”
这个世界还没出现炒菜,他教会常来酒馆的厨子炒菜,已经让酒馆生意兴隆了。
再说,苏思思不是一般人,开酒馆只是掩饰自身,或者说,她不是人,另有身份。
“哪里看不上?有钱是大爷,才有美好人生咧。”
“英雄所见略同。”
对于拜金心理,陈东来见怪不怪,不管从古至今,有钱都是大爷。
至于说钱不好的,那是因为仇富,自己没钱酸的罢了。
“不过,看那王公子,可不好相与,真考上,巧儿……”
苏思思脸上漫上担忧神情,王天翔本来就是二代,如果再科举大道走通了,那巧儿可就危险了。
“不,他考不上的。”
赵东来对此,胸有成竹,恍若一切尽在掌握。
苏思思也不知道赵东来哪来的信心,他一个平头百姓,妄断科举结果,口气有些不对,“你怎么知道他考不上?我可是听文儿说,他在书院,小有才名,府试名列前茅。”
想起了她的儿子苏文跟王天翔是同窗,说过对方的事情。
“我说他考不上举人,就一定考不上。”
“哪怕他考不上举人,以他父亲的权势,估计也能够得个荫官。”
苏思思脸上还是担忧,只以为赵东来年少无知,口出狂言,“你不是将巧儿,往火里推?”
“当官的,苏姨会怕吗?”
“怕倒不至于,只是,人生在世,对官老爷,能不招惹,还是别招惹的好。”
“对啊,能不招惹,还是别招惹的好。”
陈东来一语双关,王天翔不借用他父亲的权势招惹他还好,真招惹,那……他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
说到这里,赵东来也不想多说此事,转而对着苏思思左看右看,“姨,我观你印堂色暗,近来恐有厄运缠身,发生不好的事情。”
“真的?”
“当然,不过,万事有我啊。”
赵东来跟个老神棍一样,站起身来,帮苏思思正了正玛瑙华盛。
正的时候,在苏思思的脑后单手结印,伸手一牵一引,一个小小的不知名材质做成,拇指肚大小的血红色雕刻娃娃,出现在他的手中。
“咦,这个娃娃怎么变得?”
苏思思有些好奇,怎么突然就多了个拇指大小的红色雕刻娃娃,看那个娃娃虎头虎脑煞是可爱,还有一丝丝她的影子。
“我新学的戏法,姨感觉怎么样?可还行?”
“我说你,今天怎么神神道道的,原来是学了戏法,要在姨面前卖弄。”
陈东来看到苏思思一副了然的神情,也不反驳,反而有些得意,“姨知道就好,可别说出去。”
刚说完,苏思思还要说些什么,远处桌子上,有客人上门,叫喊起来:“老板娘,来一笼小笼包。”
“我刚都是胡说,为了戏法的话术,姨必然会平平安安,长命百岁。”
赵东来努努嘴,不给苏思思再发问的机会,催促她招呼客人,“姨忙!”
虽然感觉赵东来今天神神秘秘的,平日里也吊儿郎当不着调,但他遇到正事,从来都很靠谱,没有出过什么岔子。
那边,说书人正说到精彩处,“那神女下凡私相授受,三年抱两,都说天上一日,地上一年,久而久之,天上也就发现了,自然有天兵天将下凡抓拿。”
啪!
一打响板,说书人点到为止,“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赵东来起了身子,付了茶钱,望着忙前忙后的苏思思,趁机走人。
走出门口,手在袖子里一翻,红色拇指大的雕刻娃娃,化作一缕缕红色气息,被他收入手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做完这一切,赵东来脸上流露出愉悦的神情,而苏思思又追出来,“子宁,你要不要带一笼小笼包回去吃?”
“不用了姨,我早上已经吃过。”
赵东来头也不回,对着身后挥挥手,迈步走出去。
刚右转到平安堂门口,就见一个急色匆匆的中年男子,从街道边上走来。
男子留着小胡须,双眼中透着疲惫,好像身体被掏空,熬了一夜男人,赫然是陈东来的老爹,陈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