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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天壤之别的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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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室后面乱哄哄的,每一片小群体都在小声说话。

    黄怡雯扭头敲了敲姚思雨的桌子,“姚思雨,下节课你还上不?”

    姚思雨看了眼时间,把手机塞进抽屉里,轻声问,“谁的课?”

    “一节政治一节语文。”

    “去哪?”

    “门口奶茶店坐会儿?”

    “妥。”

    黄怡雯径直走向班长的位置,轻轻地拍了拍班长的肩膀:“班长,我跟姚思雨去趟厕所。”

    班长知道她们是又要逃课了,但还是点了点头,她已经见怪不怪了,几乎每天她们都要去上厕所,而且一上就再也回不来。

    宋阳揉了揉有些疲累的手腕,抬头对到窗外的姚思雨的眼睛,两人都是几乎瞬间就移开了目光。

    也许这就是那种永远也不会有交集的同学吧,宋阳想。

    这个书呆子长得真的还挺标致的,姚思雨想。

    门口的奶茶店是一个三十好几的漂亮阿姨开的,她在一中上学时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在学校门口开一家奶茶店,结婚以后她老公无意间得知了她的小愿望,就给她送了一家奶茶店当做生日礼物。

    姚思雨特别喜欢这个漂亮阿姨,她真的觉得漂亮阿姨应该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了。

    “你们来啦,今天喝点什么吗?”

    “阿姨,我要芒果布丁~”“乌龙茶。”

    “好嘞。”

    其实姚思雨跟黄怡雯并不是很亲密的好朋友,两个人是从坐了前后桌以后才开始比较熟络的,那时两个人恰好在追同一部韩剧,总是一起讨论一起看,自此以后黄怡雯每次做什么事或者去哪里了,都会拉上姚思雨。姚思雨也不排斥,反正自己在一中也没什么朋友,有黄怡雯和自己作伴,也挺不错。

    咬着吸管坐在靠椅上百无聊赖的翻着手机,却不知道玩什么,就闭着眼睛发会儿呆,不知不觉就靠着椅背睡着了。可还没过一会儿被手机震动声吵醒,姚思雨看是一串陌生号码,清清嗓子点了接通。

    “姐,你快来帮帮我吧,我在同乐巷尾,现在好像被一群男生尾随了,我好害怕。”

    姚思雨仔细地辨认声音,却还是没想起来这是自己认识的哪个人,“抱歉,你是哪……”

    还没说完电话就挂断了,姚思雨不敢想象那个女生现在的处境,赶紧跟黄怡雯道了别就往同乐巷赶。

    赶到同乐巷时天已经有些暗了,她径直跑到巷尾,巷尾一片死寂,老旧的居民楼只剩几户亮着微弱的灯,她怎么也找不到那女孩的身影,却在这时清清楚楚地听到身后传来缓缓走向自己的脚步声。她绝望地看着自己面前的红砖墙,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走,也知道自己应该是中了谁的圈套。

    “姚思雨,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姚思雨扭头,隐隐约约看到一个脸上有一条很深的疤痕的男生,看起来二十出头的样子,她想了很久也没想到这个人究竟是谁。

    那男生指着自己脸上的疤痕,一字一句的对姚思雨说:“你还记得你初中的时候,我骑摩托车不小心把你撞倒吗?”

    “你只是腿擦破了一点皮。”

    “沈以泽送了我一条疤。”

    “沈以泽最近不在家吧。之前每次都有沈以泽在你背后,这次我倒要看看,他不在家的时候你怎么狂。”

    姚思雨眼看着这个疯男人离自己越来越近,看准了一个空隙想跑,却被他揪住头发摔在地上,即使她没少打过架,可自己单独遇上一个带着小刀的男人,真的无力招架。她抱着头忍受着这个男人的拳打脚踢,绝望的闭上了眼。

    “你快住手!”姚思雨抬眼看到一个举着菜刀的婆婆,愤怒的冲着那个男生吼道。那男生自知手里的小刀不是菜刀的对手,被赶走前用力一划。

    姚思雨肩膀处传来一阵刺痛,紧接着便感受到一股暖流正在往外冒。婆婆一看流着么多血,赶紧带她往巷口医务室跑。

    今天下午的最后一堂语文课已经快要结束,班里已经开始陆陆续续出现收拾桌子的声音,每个人都蓄势待发准备冲去食堂。宋阳还是像往常一样安安稳稳的定在位置上继续听老师讲课,这也是老师们都喜欢他的次要原因之一,主要原因当然是因为这孩子雷打不动的年级第一。

    似乎每个老师都有听不见下课铃的毛病,都下课快三分钟了,语文老师才缓缓的蹦出一句,“下课。”还没等她合起课本,班上人已经冲出去快一半。

    周四晚上宋阳不在学校上晚自习,他和妈妈约定好每周四和周六晚上去看外婆。外公去世以后外婆的身体一直都不太好,却一直不愿意去女儿家住,她也是心疼女儿带孩子辛苦,不想再给她添麻烦。

    宋阳出校门以后打开手机,看到妈妈发来微信说临时加班,让他自己坐公交去外婆家。

    上车、投币,刚好直接坐到终点站。

    宋阳刚走进昏暗的巷子里,就看到一个脸上有条疤痕的男子,手里似乎还拿着一把小刀,瞬间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喘。幸好那男子径直往巷外走去,自己也终于松了口气。

    继续往里走,冷风吹得他有些后背发凉,就打开手机手电筒,还是有光照着心安一些。但他走着走着就不那么心安了,他看到了地上滴的血迹,心里莫名的有些发慌,飞奔去外婆家,看到屋门开着而屋里却没有外婆的身影。他浑身发颤,赶忙掏出手机给外婆打去电话,手机铃声在屋里响起来……

    宋阳本能的想跟妈妈打电话求助,拨出去却瞬间挂断。先找找再说。他一边喊着外婆的名字一边在巷子里奔跑,他祈求上天保佑,一定要让他听到外婆的回应。

    许是上天眷顾,一向听力不好的外婆却听到了自家外孙的呼喊,把受伤的女孩交给医生,就走出医务室答着孙子的喊话。

    宋阳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扑过去抱住外婆,“外婆你怎么乱跑,家门都不关就跑出来,你把我吓坏了!”

    “外婆能有什么事,这不是救个小姑娘,她被欺负可怜得很。”

    宋阳往医务室里边看过去,看到姚思雨紧紧皱着眉头,医生正在一旁给她包扎伤口。他看到旁边医疗垃圾桶里满满的全是带血的纱布,有一丝怜悯,更多的是不理解。他不能理解为什么姚思雨他们宁愿在外边受这么严重的伤、被打的这么惨,也不愿意在学校多待几节课,如果多在学校坐一会儿,或许就不会受这么严重的伤。

    姚思雨往外看,跟宋阳四目相对,这次没有像下午那样猛然躲开,两人相视点了点头,就当是打过招呼。姚思雨没想到救自己的那个婆婆竟这么巧是宋阳的外婆,她从来没有跟宋阳有过接触,只知道班上有一个长得挺好看的男生,是很多女孩心中的男神,却无奈人家心中似乎只有学习从来不近女色,也不经常与人交流。她觉得宋阳就像是一个白白净净的瓷娃娃一样,纯洁、干净,没有任何的污秽杂质,看了看自己身上又是灰又是血的衣服,露出一个无奈的笑。

    几分自嘲,几分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