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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上门退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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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怎么会这样。”

    这可真是大大出乎纪青的预料了。

    她和那萧双儿早年也有过一面之缘,那女孩才华横溢,一身的傲气。当时两人都在凌霄剑派抵御魔门,那会的萧双儿就已经“入画”境界突破在即,只差临门一脚了。

    在纪青印象中,萧双儿不只是修炼天赋超绝,武学修为也非常精深,在那逍遥门前,仅凭一对拳脚,竟然同时对战三位“洞悉”境魔门弟子不落下风,实在很难想象,这样的奇女子,竟然在登天的途中陡然折翼了。

    纪母自然看出了纪青的困惑,道:“听说,大概在大半年前,萧双儿的真元就开始无故泄露,无论使用什么手段也无法阻止。我和那萧家有些交情,他们便请了我去,然而竟然连我也看不出其中原因。我见那萧双儿在家族中地位一落千丈,受人欺侮,又正好你出了那档子事,就和他父亲说了亲。说来也怪,我素知那萧双儿很反对包办婚事,本准备了一肚子说辞。可是那天萧双儿却一直低着头,什么都没说,看来是真被磨平了心气儿了。”

    “心气被磨平了?不可能。”纪青皱眉道。“那萧双儿是极有城府和毅力的一个人,「清虚」到「入画」,本是合身物理,循序渐进的过程,可当时萧双儿的父亲在族中地位危机,身为独子的她必须赢下族中大比。她竟毅然决定强行冲关,独自跑到「鬼哭谷」历练,然后强势归来,横扫了族比。这样的人,不可能像鸡蛋似的碰到石头就碎。她必然有所图。”

    “你是说,她想要利用你的身份做文章?”纪母也皱起了眉头。

    “哦,也未必这么绝对,我只是想说,这桩婚事恐怕并不合适。”

    “你想怎么样?”

    “无论对她来说,还是对我来说,这婚大概还是退了的好。我和那妖女以及兰儿的关系,本来就已经很乱了。将来如果东窗事发,以她那直脾气,要是再整出什么幺蛾子,我可受不了……何况我已经有了千沫……”

    “可是,这婚约是我亲口定下的……”纪母还有些迟疑。

    纪青双手插腰,无奈的叹道:

    “只好我去做一回恶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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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大都城萧家的门口,鞭炮锣鼓震天的在响。

    绣户朱门上全挂起了大红灯笼,里面进出的子弟家仆,见人便是道喜。

    有路人不解的问道:

    “今儿是什么日子啊?这张灯结彩的,萧家是提前过年了?”

    “嘿,你不知道啊?今天萧家大长老女儿订婚,大喜啊!”

    “有这等事儿?”

    “不止如此,时下还恰逢萧家二年一度的宗门大比,两大盛事凑一块儿办,可热闹极啦!里面在大宴宾客呢,我这不正打算进去喝酒嘛。”

    “哦?不知小弟可不可以也……”

    “嗨,萧家贴告示说了,只要有身体面衣裳,身份不拘,有位子都可以落座。”

    “真的,那走着?”

    “请吧。”

    “——恭迎宾客二位。”

    街面上的人群陆陆续续涌进了萧家。

    跟着人群走进来的还有一位少女,只见她身着暗红**式劲装,踩着长靴,步伐利落,却并没随着主流人群涌入大院,而是顺着小路来到了一处后院中。这后院和寻常大户人家一样,假山池塘,不在话下,但让人奇怪的是栽培处都长了许多杂草,好像没人照管似的。

    “瑾小姐已经在里面等候。”

    向侍女点了点头,劲装少女径直走入。

    走了一阵,突然,一个女声让她停下了脚步。

    “这不是萧家大小姐吗?怎么,不在武斗场努力修炼,一个人偷偷跑回来做什么?还是说想要去「鬼哭谷」历练,好突破「清虚」初期的桎梏?呵呵呵呵……”

    萧双儿嘴唇抿的发白,开口道:“萧梦,应该是我问你才对,今天是你订婚的日子,你跑到我这儿来干嘛。”

    “呵呵,你爹爹,还有我爹爹,都忙着在外面应酬宾客呢。我作为女子,当然应该避让着些,不然岂能和你一样,整天抛头露面的。”

    和一身劲装,落落大方的萧双儿不同。萧梦长发及腰,身着段红色娟纱百花裙,穿着绣花鞋,身上没有一点江湖气,完完全全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姐。虽然她也修炼,并且天赋不错,年纪轻轻已经突破到了「清虚」后期,但她却无心于此。对于萧梦来说,自己所有一切,都是为了找到一个如意郎君而压的宝罢了。

    要知道,在这个社会,并非人人都可以成为修士。绝大多数的江湖武者,都只能练练外门功夫,动用不了真元,更别说指望着飞升成仙了。整个萧家,主家分家林林总总足有万人,但是算上萧双儿在内,其实能够修炼的,也不过数百罢了。尤其是作为女子,一旦修炼有成,婚姻上的价码将会高的可怕。谁让修真界男多女少呢!

    但是萧双儿并不这么想,心高气傲的她和萧梦向来不对付,她此刻也不愿多费唇舌,只是淡淡道:“恭喜你找到如意郎君。”

    走了两步,又听萧梦喊道:

    “比不得大小姐,到底也是曾经的天才,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都成废物了,竟然还能被「画宗」的前辈相中,就是不知道这一年来,见过一次面没有。怕不是给人家娶过门去,当暖床妾的!”

    萧双儿猛然变色,道:“纪师兄不是这种人,他只是……还不知道罢了。这一年来江湖上丝毫没有「画纳子」的消息,想来在闭死关。”

    “呵呵,但愿如此,但愿他出关之后得知你掉到了清虚初阶,还愿意要你!”

    萧双儿面色苍白,踉跄了两步。

    这一年来,她修为狂掉,受尽了白眼,从过去的天才,变成了现在的废物。那些人曾经献给她的阿谀奉承,好像要一气儿找回来似的。可是她并不认输,她比过去十倍百倍努力的修行,甚至常常去和人死斗,以求在绝境中寻得突破。可是她修行的越快,修为掉的就越厉害。像是老天在刻意要打压她。

    周遭人对她的嘲笑和叹息,都如同刺一般扎在她的心里。一年前,听说有画宗的前辈上门来说亲,当时的萧双儿虽然已经在退步,但族内地位尚存,她本是能够拒绝的,但是又听说来者竟是那「画纳子」纪青纪师兄的母亲,她竟一时出了神。当回过神来,婚约居然已经定下了。

    不知什么时候,萧梦已经走了,萧双儿怔怔的愣在了原地,低头看向挂在手中的一只翠玉镯子。

    “也不知道纪青,他还记得我么……”

    ——那是一只龙雕水玉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