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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试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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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间30平的休息室里,何导和他的助理坐在顾欢站立的对面,张欣坐在靠近门口的位置,中间的空间独留给顾欢。

    张欣低头看着手中标注笔记的剧本,此时有点紧张,从没和何导讨论过剧本的顾欢,能不能演绎好这个角色?倒不是质疑顾欢的演技,只是太在意结果,太想让顾欢拿到这个角色。

    剧本发生在民国战乱时期,通过一对姐妹以及家族的故事,讲述了那个年代关于生死、爱情、求学、家族的人生百相。

    所以,小欢,你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何导信服?

    “顾小姐,可以开始了。”何导身边的助理开口道。

    顾欢暗自深呼吸,调整好自己的气息,眼前出现了剧本中的角色……

    时间悄悄行进,何导双手撑在膝盖上,看着专注投入在戏剧里的顾欢,回忆起最初认识的顾欢,自己是在一年前在另一部电影里发现了她,顾欢的演技才能让他欣喜若狂。

    自己下一部的电影早在三年前就开始筹备,双女主中的“妹妹”的角色演员迟迟未定下来,他不停地在各个片场和经纪公司推送过来的名单中筛选。

    当初发现顾欢的时候,就赶紧让助理去打探她的消息,也是在这期间,他发现了顾欢的问题。

    演戏时,几乎每次,顾欢把戏剧的世界当成了现实,以至于每当一部戏陷进去很长一段时间都会受其影响。当然这种现象不止顾欢一个人会这样,很多演员为了把握角色,尝试进入角色而特意制造环境,严重的会影响日常的生活,长期要靠药物来治疗才能恢复正常的生活,继而发展成抑郁症,结果就是毁掉了一个演员。

    热爱电影并且惜才的何导,不希望看到顾欢被电影拉进沼泽。他希望看到的是顾欢能够通过电影去发现真正的自我,在电影结束后,活出更精彩的自己。

    “好,顾小姐,可以了。”何导叫停。

    “顾小姐,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

    “您请说。”

    “如果让你和世界最优秀的演员一起表演,你会怎么做?”

    “……”

    “让你们一起,演什么都可以,你最想演的是什么?”

    何导看着轻皱眉头思考中的顾欢,嗯嗯,果然是困扰到她了。

    “我不知道。”顾欢说完跟着摇摇头,吐出了一口气,像是知道迟早有人会问她这个问题,自己的回答其实也早就知道。

    张欣紧张地抓紧放在膝盖上的剧本,看着顾欢,再转向何导,着急地想转进何导的大脑,控制住大脑探听他的想法。

    “这个世界上,存在着各种各样的人,太多数我都没有经历过,也理解不了这些角色。我曾经一直以为演戏就是找回过去某一段时刻的自己。对于讨厌的角色,我一直很反感也不专业,我从来没想过,我可以变成那样,在我的内心里,可能沉睡着好几个陌生的自己。我可能还没有真正的认识自己,能够通过生活、演戏去发现真正的我。”

    “没错,你能这样想,是你发现了自己的问题,很多不幸的演员一生都没有发现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去演戏了。但是我要告诉你的是,角色和演员之间的壁垒很多时候是演员自己加上去的。”

    这一瞬间,顾欢感受到如窒息般的冲击,只能看着何导,想撬开对方的嘴,想听到更多更多……

    看着定住的顾欢,何导缓缓开口,“角色是创造出来的。这个世界亿万观看戏剧电影的观众,他们不一定都经历过剧中角色经历的一切,所以我才说角色是创造出来的。”

    “所以,接下来就是我的任务,由我来指导你,把我们这些沉溺在电影世界沼泽的人的经历体会吸收过去,把握好你的角色,就能成就你的渴望。”

    张欣站起身,放下了心中的石头。

    顾欢,你在舞台上总是闪闪发光,没有人能不被你所吸引。你自己没能发现吧,你总是不停地站在更高的山岭遥望远方星辰,但其实你却比那星辰还要耀眼的那束光,温暖而美丽。

    你天生就是有表演的才能,跨过前面一道道坎,你会得到越来越多,会快速成长,把无形的愿望变成现实。

    下午,春雨终于落下,滋润着大地万物,到处散发着蓬勃的味道。

    顾欢送走了何导和他的助理,和张欣往停车场方向走。

    “一会一起吃饭吧。”

    “恐怕不行,我得陪我家那小子,等你进组后我就没时间回家了。”

    “阳阳初一了?”

    “是啊,快上初二了,到了要头疼的时期了。”

    “呵,说的是呢。”顾欢想起13岁的自己。

    两人很快就到了停车场,张欣的车停靠在前面,挥手目送张欣离开后,顾欢寻找自己的代步车。

    “顾小姐,请停步。”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顾欢望向对方,快步走来的是一名身穿得体西装的年轻男士,手里拿着一个纸袋,正往顾欢靠近,在2米的距离停住。

    “顾小姐,您好。我是唐先生的助理,您还记得我吗?”

    “您好,请问有什么事吗?”顾欢一下子没想起来,对方提醒才记起这位助理先生。

    “希望没有耽误您的时间,这是唐先生交代给您的,请您收下。”助理先生向前一步双手递上手提袋,之后得体地退后。

    “唐先生他为什么送我东西?”

    “唐先生今天陪他的母亲来参加展览,在半小时前已经和夫人离开了。唐先生特意交代我留下来,请您务必收下。”助理机敏地解释道。

    他也来了,之前他也在展厅……

    “代我向唐先生道谢,也谢谢你。”

    “顾小姐当面和唐先生说,我想唐先生会更开心。那我就告辞了,顾小姐再见。”

    还未来得及反应,助理先生已经消失在视线内。顾欢打开车门坐在驾驶座上,头靠在捂着方向盘的双手上,微红的耳朵藏在光滑柔顺的头发里。

    唐璟昀……手提袋!顾欢想起白色包装没有标志的手提袋,打开同样是白色包装纸包裹着的精致桦木盒,动作轻柔地打开盒子。开到一半时,顾欢已经猜到,那一只忘记去买的莲瓣不规则形状汝窑茶杯,杯子上一张微微透着香水味道的卡片,【祝贺】两字跃然纸上,字体遒逸劲健,顾欢觉得这是唐璟昀风格的字,不会是助理代写。

    不过,他是怎么知道我今天要来试戏的?

    把玩着手中的茶杯,杯子根据女人的手大小设计烧制的,当时展台上还有另一只深颜色稍大的。

    【月光无语,夜风无声,我所有的美好向往终在遇见你的那一瞬间,成了狂热跳动的声音,“他”第一次有了明媚清晰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