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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峰把聊天记录放到小小七眼前让她看,当小小七看到他和小荷的聊天内容,竟然也被感动,开始啧啧称赞小荷的懂事。
他和小荷的聊天内容,其实就是之前给小小七和小崔讲的,他离开《虹声》的故事。
时间又回到那天晚上,李峰在临睡觉之前,心情有些忐忑地给小荷发了消息,解释了生日那天晚上,自己说出“又想见你,又怕见你”的原因——
“其实我怕的是见到你们我会情绪失控,会忍不住说出当年我离开的缘由,也怕你们听了也会不舒服吧,这件事也算是一个压了很久的心结吧。”
小荷说:“如果你愿意说的话,我们当然会愿意去倾听。心结这个东西嘛,大家一定还是会希望你越早打开越好。”
李峰沉默了几秒,问她:“那你能看出我和主编不和吗?”
他又紧接着作了补充:“离开的原因,一半是因为她,一半是因为你们。”
“其实吧,多多少少的,能感觉出来。不过,”她疑惑道:“我们呢?”
李峰才意识到自己之前说的不准确,就一边补充,一边讲着当年的故事:“啊对,你们,我指的就是没通过实习期的这些人。你们有一个学姐,是当年的美编,也是没过实习期。然后,其实我挺喜欢她的,就在空间发了一条说说,说我喜欢一只小虹。主编看见了,就直接跟我说——连实习期都没过的人也配叫小虹?我当时一听这个心就凉了。再怎么说,也是在这里待过,做过贡献的人。她一句不配,寒了多少人的心啊。”
小荷叹了口气,说:“唉~说这话确实挺欠考虑的。”
李峰又说:“如果她只是针对我一个人,我完全没意见,因为我可以不在乎,我可以不放在心上。但是,她针对的还有那些我在乎的人,还有你们!她还说我爱抱怨,不好好工作,不负责任。如果,我真的不负责任的话,我早就可以不干了。我特么干这么出力不讨好的活,我是何苦呢?我又何必呢?”
李峰稳定了一下情绪,又见时间不早了,说:“行啦,我也就是说说,你早休息吧。”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小荷之后认真懂事的安慰,在此刻,竟然是那么的贴心:“想开点啦,想开点,既然观点性格啥的都无法统一,那就离开那个令人伤心的地方,离开令人伤心难过的人,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喜欢自己喜欢的人,把那些让人不开心的事情和人通通留在过去。何必那么在意那些人的看法而耽误了属于自己的欢愉呢?就随它去吧,自由自在开开心心地过好每一天,各自安好罢了。而且你还有我们啊,还有那么多你想关心、想保护、想喜欢的人,要把时间和感情都留给那些值得的人,其他的都是人生过客,不足挂怀的,一切总会过去,未来一定会是越来越好的。有些事说出来就好啦,不必一直憋在心里,要相信总有人会站在你的角度理解你的。那你也早点休息,晚安咯~祝你万事胜意,一切皆好~”
李峰很认真的道了声“谢谢”。
小荷说:“不客气,应该的。你本身就很优秀很好啦,别人怎么看、怎么想是别人的事儿,自己好好的,并且越来越好,才是对看不惯的人和事儿最实在的回击。所以呢,别想那么多啦,早点休息哦,祝你好梦~”
李峰笑得很开心,回复道:“嗯呐,你也好梦。”
……
这个时候,小小七好像明白了李峰在蛋糕店让自己写的那十六个字的含义——前八个字,“山河远阔,人间烟火。”它的下一句是“无一是你,无一不是你。”像是写给她,表达爱意。而后八个字,“万事胜意,一切皆好。”则并不是单纯的像自己一开始想的那样用于表达美好愿望的句子,而是代表有人,曾经这样对他说过,安慰过他。或许,他想表达的不多,仅仅是多一份理解,对他而言,就足够了。
小小七看得入了迷,还要往下翻。下面只有一条消息,就是刚刚李峰给小荷发的:“小荷,我给你带了一块蛋糕。”
但是,小荷还是没有回复。
小小七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去旁边玩健身器材去了。李峰跟在她后面,不时地指导、纠正一下小小七的动作。
小小七说:“想不到你还挺专业的嘛,”用手背轻轻拍了下李峰的肚皮:“可是这肥肉哎……”
李峰仍反驳道:“我有去健身锻炼的,只不过不常去而已嘛……”不过,小小七的话算是给李峰从头到脚浇了一瓢凉水——他有一种预感,那条回部队和战友一起作战训练的路,正离他越来越远了。
“这样也好,”李峰在心里安慰自己:“做一个普通人的生活,有一份普普通通却又可触摸得到的爱情。远离那些未知的危险,不再担心自己的生死。这样的生活,应该也还算不错。”
他晃了晃脑袋,想把这层在军旅的记忆继续封存起来虽然他也知道,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就在这时,他听见教室里面歌声渐渐消失,继而各种声音在里面同时响起,一阵骚乱,而后又归于寂静,不时传出来几缕说话的声音。李峰看了看时间,猜想到可能是晚会结束了吧。轻轻推开门,见大家都在台上拍照留作纪念,李峰回头用征询的眼光看向小小七,小小七摇了摇头。
李峰便关上了教室门。和小小七一起等着大家出来去餐厅包饺子吃饭去。
李峰心生诧异,这不是去食堂的路啊。虽然心里有疑惑,但还是跟着大部队的脚步,李峰二人来到了J校区的另一家餐厅。其实不止李峰,就连J校区的同学大部分都没来过,甚至连听说都没听说过这里还有一个餐厅。
等到包好的饺子出锅,众人开始排队打饭的时候,小小七就端着餐盘,紧紧跟在李峰身后。定量的饭菜却很丰盛——除了自取的已经在锅里煮好的皮馅分离、血肉模糊的饺子之外,每个人都有食堂定量分配的鸡腿,小米粥,醋溜花生、鸡米花、里脊、虾,以及最后附赠的饭后甜点提拉米苏……
李峰见小小七一直在夹着其他的菜吃而一直不吃虾,便拿起一只问道:“我给你剥吧?”
“啊?”小小七先是一愣,然后朝他点了点头,脸上扬起了一丝愉悦和羞赧的绯红。
李峰轻轻抚开小小七额前的刘海,把手掌贴了上去,被小小七轻轻一巴掌打下去,嗔怪道:“你干嘛呀?”然后便红着脸不说话。
李峰确定了小小七只是害羞而不是不舒服,便轻轻拿起她盘子里的虾给她剥着吃。
吃完饭分蛋糕时,心灵手巧的小小七把包装蛋糕的盖子撕成了一个小纸盒,里面装的是李峰留给小荷的蛋糕。
吃完饭的二人往南走到了海边,两个人望着大海,陷入了回忆之中。天上飘着雨,他们就站在海边,看着潮起潮落。细心的李峰在出门前还不忘帮小小七把帽子扣好,小小七也想帮李峰戴上帽子,可李峰的手轻轻一抓,那柔若无骨的小手便被李峰握在手里。李峰没有侧过脸看小小七,只是轻轻地把小小七的手放进了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暖着,自己仍然如痴如醉地望着大海,出了神。
他望着大海,她望着他,谁都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