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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住门,把受伤的扶进屋子。”陈子默从那恶心的状态中很快的就缓了过来。
“大人,屋子里有人!”一个刚进屋子的士兵急忙跑出来回禀。
陈子默拔出‘赤炎’快步走进屋子。只见不大的屋子里有三个士兵被反绑在椅子上,蓬头垢面,好似死了过去。
陈子默一眼就看见他们铠甲上的图案,立马就反应过来他们就是来交接宝物的士兵。
“快,解开他们,谁有水,往他们脸上浇。”
三个士兵很快就都醒了过来,陈子默说明了身份,还有府史批文交接的印鉴。三个本就警惕的士兵终于舒了一口气。
“你们怎么来了?”一个士兵靠在柱子旁大口的喘着气,抹着脸上的水。
“不是你们传信让洛河城派人带着印鉴来这里交接那东西的吗?”陈子默立马反问道。
“没有啊,我们刚到这里就被人下药迷晕了,然后一直被折磨拷问,根本没有传过什么信!”
突然陈子默意识到了这是一个圈套。
“宝物还在你们手里吗?”
这时候一个士兵脱下软甲,撕开内衬,从夹层中拿出一张染着鲜血的黄色符箓,一手掐诀,口念秘咒,只见那符箓化作一团烟,他从烟中拿出了一个不大的长方檀木盒。
“我们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这个宝物交给你们,记住,一定保护好,这事事关重大。”
陈子默点了点头,把盒子放入怀中。“我们一起走。”
“盒子交给你了,我们的使命也算完成了,就有我们三人给你们开路,否则都会死在这里。”
话不由分说,就见三人随手抄起木棍之类的杂物,大喊的向着门冲了过去。
陈子默还想拦住他们,王叔一把拽住了他。“这是一个士兵的光荣,他们说的对,任务重要,我们快走。”
冲出了门,只见弓箭已经停了,十几个青衣蒙面人站在门口。
“交出那东西,放你们一条生路。”
那三个士兵不由分说,一步冲了上前,而陈子默他们在这三人的牵制下快步向着村口跑去。
他们一路狂奔,近了,近了,眼看就要到村口了,这时那些青衣人的身影却更紧了上来,陈子默心中一沉,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那三人用他们生命争取的时间不多了。
“队长,你们走,我们牵制他们。”话音刚落,在队伍后面的人停下了脚步,拔出各自的武器,冲了上去。
陈子默的眼眶中泪水一直的在打转,他知道现在不能这样,但他从来没有想过一切会变成如此,他本以为一切都会很简单,可是,最终只剩下王叔和他自己冲出了包围。
那些侍卫比陈子默大不了多少,但他们就这样留在了这里,而他自己却如此无能为力。
除了村子,没跑多远就和凌峰带的大部队回合了。
“你们怎么了?”
“村子里有埋伏。”陈子默摊到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看着村子的方向。
凌峰一抬手,身后大部队中出来二三十人向着村子奔去。
“那东西带出来了吗?”
“嗯。”他看了看蹲在一旁的王叔,不在多话。
进村的人很快就回禀了,村子不知为何一个人都没有,而且陈子默队伍的那些人也不见了,包括他说的那三个士兵,连尸体都没有。
凌峰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回城里。”
陈子默点了点头。
赶到林间小道的时候天色已经昏暗,因为有大部队,所以他们决定原地休息,赶夜路反而比较危险。
陈子默依旧靠在土包旁,看着远处来来往往的侍卫,他想起了和自己出城的手下,篝火依旧在,可惜人却不在了。
夜深了,困意渐渐的袭来,梦里,他走在结了冰的洛川河上,每走一步,脚下的冰就咔咔作响,裂纹在他的脚下延伸,突然随着一声巨响,冰碎了,他掉入了河中,冰冷的河水包裹着他,他拼命的挣扎着,可是却越来越陷入河底那深邃的黑暗之中。
他突然惊醒,看了看周围,一切如旧,侍卫坐在火堆旁聊着天,其他人都在安稳的睡着。
陈子默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起身向着远处准备上个厕所,可是刚进入树林,一种异样的感觉立马涌入他的心头。
他紧握腰间的剑柄,一步一步的慢慢走着。“出来吧,别躲了。”
耳边突然传来了一声轻微的沙沙声,一个黑影从树后走了出来,一身黑衣蒙着面,只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睛。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你的杀气太重了,不管你怎么隐藏都隐藏不了你的杀意。”
“你比我想的厉害。”
“就你一个人,你就不怕他们?”陈子默指了指身后不远处营地的侍卫们。
黑衣蒙面人冷笑了一声。“为何要怕,而且谁说我只有一个人!”话毕,营地打乱,好多黑影窜入了营地和侍卫大了起来。
“还有问题吗?没有问题就出招吧!”
仓啷一声,‘赤炎’出鞘,陈子默大喝一声向着那黑衣蒙面人刺了出去,那人气定神闲,右手一挥一把剑便出现在他的手中,轻扫手中的剑,接住了陈子默刺出的剑,顿时陈子默一股强大的剑劲便卷住了他手中的‘赤炎’。
他急忙撤回剑气,跃起后退,连连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而那黑衣蒙面人依旧未动分毫,一手负于背后,一手侧身持剑,剑尖指地,脚下似有一圈气旋般,不过转瞬即逝。
陈子默暗道不好,此人仅仅这几招就显现出剑术的高超,实在难以抵挡,不过,那种感觉下有一种似曾相识的东西。
他虽没有领悟‘场’,但是通过他这一段的可以学习,对于感知的能力也掌握的有些水准。
“我倒要看看你是谁?”
陈子默又踏步持剑飞击,两人角斗在一起,虽然陈子默通过感知看穿了那人的剑法,可是那人剑术极其精妙,陈子默的身体根本无法反应过来。
营地被袭击,凌峰和王叔立马就反应过来向着陈子默休息的地方赶去,可惜黑衣人刻意的包围着他们,让二人都自顾不暇,只能自叹多福。
“啊!”陈子默被强大的剑气弹飞了出去,狠狠的撞在树上,大片树叶落下。
满口鲜血的他又站了起来,继续持剑攻击,他知道,只要自己坚持足够长的时间,凌峰他们就能赶来支援他自己。
“快,快,再快!”黑衣蒙面人连续喝道三个快字,可惜最后陈子默依旧被击飞出去。
“你这是何必呢!把那东西留下来,我保你安全。”
‘赤阳’本就赤红的剑身上已是鲜血斑斑,不过这不是对方的血,而是他自己的血。他扬天大笑,“你认为我会交给你吗?”
“你自知你是打不败我的,而我随时可以杀了你,为何还要这般倔强?”
陈子默强撑着站了起来。“谁说我打不败你,我父亲当年可以,今天我也可以!”
黑衣蒙面人一愣。“你知道我~”话还未说完,他就明白不好,中计了,不过对于他来说,已经无所谓了。
陈子默抹了抹嘴角的血。“刚才只是猜测,现在我知道了。”话音刚落,六道黑光四周飞去。
黑衣蒙面人摇了摇头,用剑横扫,那地面的青雾还未升起就被那人的‘气’压住无法散开。
“不愧是号称‘二十二影’。”站起来的陈子默一步一步的又走上前去。
“你还有什么招数?”蒙面黑衣人语气在被陈子默到处名号后更加的平淡。
“没有了,但是,我不会交出宝物的。”
看着陈子默坚毅的眼神,蒙面黑衣人冷笑了起来。“没想到,没想到啊,知道打不败我还要出手,该说你是鲁莽还是自大?”
“谢谢你指点我的剑术,今日我会让你明白何为勇气,为我所保护的东西而战的勇气。”
“是吗?你还是不懂,我的剑,每一剑都带着我的恨,只有无限的怒才能让剑发挥到极致!既然你说你有勇气,那就让我看看你那可笑的勇气,如果今日你能接我十招我便放你而去。”说完那人持剑如鬼魅一般在陈子默的眼前消失。
浓重的剑气在四周环绕,耳边似乎都能听见那人极速的身形与空气摩擦的声音。
“第一招!”话音未落,一道剑影便刺向陈子默的左肩。
他急忙侧身规避,虽然躲开,但是身形以乱,就在这时,又一声音响起。
“第二招。”
这一剑刺入他的大腿,那人剑法极快,快到剑身抽出的时候血都未溅出。
第三招,第四招,第五招~
一招连着一招,一招快过一招。且招招避无可避,防不及防。每一招都刺中陈子默的身体,鲜血不断的渗出。
这就是力量吗?这就是剑术的力量吗?
陈子默暗为惊叹,在祭出六道阵法时被对方轻而易举的就压制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的实力在那人的面前就如蝼蚁一般渺小。
但是他没有输,他还在等待,等待那一丝机会的到来,所有的‘场’散在他自己的周围,一击必须成功。
“第十招!”
“哼!”陈子默冷哼一声,他看见了,他等到了,这一击,必中之,这一剑也是为了他心中无限的愤怒,就像当年那一剑一样。
咔,黑衣蒙面人出现在陈子默的眼前,随着声响,他手中那柄普通的剑断了,一般剑身掉落在地上,此时蒙面人手中只有一半残剑指着满身是血的陈子默。
蒙面人也没有想到,这一幕,这一幕勾起了他的往事,那年,那天,也如此一般。
黑衣蒙面人颤抖的扔下手中的短剑,转身遁入黑暗之中,随后一声口哨,营地的黑衣人也尽数散去,当王叔和凌峰赶到陈子默身前时,只见到一个血人呆呆的站在那里出神。
这就是力量吗,如果我也有这样强到的力量,会不会就不那么无能为力?不那么悲伤的呢?
这是陈子默第一次产生对力量的痴迷,也是他经历了如此多繁杂的事中第一次感觉如此的心惊,以前不管是面临未知,或是在南山上面对那庞然巨兽,他都如此的恐惧的感觉。
陈子默深知那只是黑衣人不到三成的实力,也就是如此的能力,让陈子默束手无策,冷汗混杂着鲜血染透了衣裳。
剑法,剑意,剑术,一切的一切,在他的脑海中闪过,顿悟了,他摸到了那剑中的意味,似手中的剑也在召唤着他。
“你没事吧?”
凌峰的声音打破了陈子默的顿悟,他收起了剑,转头笑着看向众人。“那东西还在,我也没事。”
可是话音刚落,陈子默就从其他人的眼神中看见了不可思议的神情。他低头看了看身上,又抬起手臂看了看,鲜血让他的衣服完全变了颜色,可是他却没有感觉到多么疼痛。
“或许这也是那人力量吧。”陈子默只能这么想着。
夜,恢复了以往的安静,一切仿佛都为发生,河洛城中依旧灯火通明,买醉归家的人三三两两,时不时的吆喝两句,惹来两声臭骂,孙督守和冯大人喝着茶聊着天,而孙芸,坐在闺阁窗前,看着夜空中出着神,想着那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