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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搓焐着他冰凉的小手说:“唉,你爸爸都接近半年的时间没往回拿钱了,也不知他具体在哪?翰儿,咱俩现在算是白吃白喝,又没为你婶婶分担什么,她自然有些气恼。你别记恨她,好吗?”
“好,我不记恨。”小翰努力平复颤抖的声音。“就是害怕。”
“翰儿别怕,奶奶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小翰从奶奶怀里转出来,擦掉脸颊上的泪水。
“你妈妈家,你去过一次。还记得在哪吗?”
“记得!”小翰笃定地点点头,脆声说到:“在华行街金帝小区,三单元532。”
“对,是这个名。”奶奶认同地拍拍他的肩膀。“你妈妈给你生了一个小弟弟,都两个月大了。”
“真的?”小翰惊异的眼神中满是不可思议,先前的泪光也一闪而过。
“真的。你王叔叔出差了,这些天没在家。明天周六,你去问你妈妈要些钱,给婶婶,当你的生活费。顺便也去玩玩。”奶奶勉强提起一个并不轻松的笑容,望着小翰。
而抑不住的兴奋,在小翰清亮的眼睛里跳跃流转。他也将奶奶的微笑转印在自己的脸上,追问到“奶奶,我小弟弟叫啥?”
“我也不知道。明天放假,你去问问不就知道啦?”奶奶竟好调皮地给他眨了一下眼睛。
小翰会心地笑了。他看看墙上的时钟,12:40。他想上学,迫不及待地想。“奶奶,我想上学。”
“这么早?!你上课得两点多钟儿呢!大夏天的,你不困一觉儿?”
“我不困,我想早些去。”
“好,那你看着点车,靠边儿走。”
“嗯!”
小翰轻着脚不踩出声来,他也没听见外面有声儿。大大的太阳下,院子里静悄悄的。不知婶婶去哪儿了?灼热的太阳晒得小翰暖暖的,很舒服。一身的清冷都被晒得无影无踪,脚步轻松的像踩在天空上的云朵,空气是淡淡的天蓝色雨雾,氤氲着清澈如水的小心灵。一切都像踩在快乐的节奏上,像音符一样跳跃起舞。
华行街,小翰的学校也在这一条街,和妈妈的家只有七个一百步远。小翰每天上学放学都会数,有时多两步,有时少三步。也都会在妈妈的小区门口站一会儿,希望妈妈能从里面走出来。
或许有些偶遇,都是用心良苦吧。
街上的车辆慢悠悠的,安静的没有滴滴声。这一路走来,人特别少。
妈妈的小区门口,往日的人们像被这火烈的太阳赶跑了。毕竟火焰一样的光芒燎烤着皮肤,谁又受的了呢?大家都在午休吧。
小区门口的四周静悄悄的,小区里的风景不知多少次在小翰的梦中出现。温暖和亲近像花香,迎面入心而来,更像两个淘气的小精灵逗引着他。
小翰想妈妈了,更想弟弟,他长的像我吗?他会叫我哥哥吗?王叔叔出差了,不在家,奶奶刚才说的。小翰壮着胆子走进来,静静的绿水,轻柔细腻的花香融释了小翰不安的畏怯。没有一个人,远远的绿水桥上,有鲜花和绿叶围绕的凉亭。
小翰扶着桥沿往上迈,他一阶一阶,小心翼翼地攀上去。这里好高呀!像小屋。花花草草蒙起来的小屋,小翰小小的身影隐在这凉亭里,他喜欢这儿。
他细细地查看着,这些因缠绕、依附而盛开的野蔷薇,灿烂得像多彩的新世界,也像极了他现在,雀跃芳香的心境。香味都是五颜六色的,让这枝上的小刺看上去非常的温柔可亲,小翰毫不戒备地摸上去。嗬!扎的慌。他搓搓小刺儿扎的地方,突然想起来,他该去找妈妈了。
小翰数着,5―3―2,就是这儿。他七岁时来过,红红的喜字还是小舅抱着他贴在532上面的呢。当时他不明白,妈妈为什么和别人结婚,还那么开心。而现在,在他记忆中,那仍旧闪着光的红喜字已经不在墙上了。
他屏住气儿,挨近门,细听里面的声音。妈妈在家吗?怎么没声呢?心里的他,一直在敲门,可这现实里的小手却攥不成拳头。
“咔哒!―咔哒!”有人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