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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着面,路遇的每一个人都好奇地盯着你走过,像是从来都没有见过。当然你蒙面的样子本来就很特别,把自己的贴身肚兜取出从头包到脖子,只留下一双眼睛。
当看到一片围墙后,你放慢了脚步,是的,你闻到了一股树木焚烧的味道。但不知道是什么树木,似曾相识。围墙中耸立的建筑确定了你的判断——尼姑庵到了。因为门前伫立着两个光头僧尼,目光始终停留在进出的信众身上。
“请问,因何而来?”其中一位僧尼问。
“我要面见大师,乞求她收留我。”你看到僧尼的表情和话语都是如此绵柔,让你忘记所有的记忆。是的,此时的你忘记了哥嫂,忘记的在山上。
“大师不会随便收留一个弟子的。”
“我没有家人,没有房子,没有食物,而且我连自己是谁从哪里都不知道。”
两个僧尼听到这话却不知如何回答,似乎这种遭遇真的很适合出家,前提是他们确定你说的是真话。但其中一位师姐却问:“你有没有身体病痛!”
“没有。”
“既然没有,为什么这么热的天要把自己的头包裹着严严实实的?”
你没有听懂其中的意思,问:“不是你们庵里的规矩吗?要么剃光头,要么蒙着面?”
僧尼俩也没有听懂你的意思,问:“我们从来都没有蒙面这样的规矩。”
此话一出,你明白小女孩戏弄了你,你尴尬的笑了笑,问:“那个小女孩你们知道吗?”
“小女孩的话你也信?”僧尼说,“她是师父从外面捡回来的,因为贪玩所以四处乱跑。”最后又开始碎碎念了,“其实我们也是师父捡回来的,只是小的时候没有那么淘气。我想这个小女孩天生就那么淘气吧!所以如果连师父也管了她,那只能任由她了。而且这个小女孩聪明的很,只有她骗你的份……”
你不想听到有关小女孩过多的信息,是的,你只想进去面见大师。于是你打断了师姐的言语,“哦!原来我被小女孩骗了啊!”
说这话时,你已经从头上扯下了肚兜,又准备脱下那身裙子穿上肚兜。似乎你不习惯没有肚兜的感觉,而且嫂嫂也告诉过你,不穿肚兜会变成男人。
但是僧尼不喜欢你花花的肚兜,她问,“你干什么?”
“我穿上啊!”
“我说你不该当着我们的面脱衣服或者穿衣服。”
你觉得很奇怪,嫂嫂就是这样教你的,还说同是女人都是一样的。“为什么?”
“你应该去更衣室或者得到我们的同意,况且这是尼姑庵的大门口。”
“你是说你不想看到我洁白的身体吗?”嫂嫂曾说你的身体很白很匀称。
“不是想不想,是这个地方,你不能在任何人面前脱衣服。”
你看到了僧尼的脸上露出了不悦和为难之色。突然你心生一计,说,“不让我脱衣服也可以,总得找个没有人地方换上吧!”
僧尼这才松开气,缓缓地说,“这里到处都是树林,你动作快点就可以了。”
“不行,我不能让别人看到或者偷看到我洁白的身体,所以我必须找间屋子。”你又说,“如果你们不允许的话,我现在就换。”
僧尼俩再次感到了压力,但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片刻,见你也是一副耐心十足的样子,说,“行,我带你进去吧!”
进入寺庙,经过放生池,再沿着大殿的侧面小道行至客房门口。师姐推开一间房,说:“快点吧!”
一进屋便关上门,就几个动作的时间你已穿好衣服。但,你舍不得出去,因为房里有树木的香味。于是你推开背面的窗户,发现窗户后面也是围墙,但之间有缝隙。不过这缝隙足够你走出狭小的弄巷。所以你跳出了窗户趁着师姐对你的信任,溜了。
只是除了那两位师姐之外,其他师姐也不知道你来的目的。所以你可以在她们面前大摇大摆的走过,和其他人一样。不过,你还是装作了其他人的样子——就是那种轻松而又有礼貌的样子,还有尽量少说话。
你觉得目前最紧要的事便是找到主持,告诉她你想留下来。是的,你对其他人说这个问题只会被赶走。所以,你心里有些急。一是不想被赶走,二是不想任由哥嫂代你做决定,三是两位师姐可能还在找你。
所以你都是走在阴暗的角落,背靠着树木花草行动。突然,你感觉有只手在背后戳你的腿。你吓到了,吸了一口气,转头望去,是小女孩,坏坏的小女孩。她正露出残缺的门牙对着你做鬼脸,只是嘿嘿的一声笑就跑了。
你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这个小女孩的,是她让你把肚兜蒙到头上让师姐和路人笑话的。是的,虽然路人和师姐没有在你面前做出奇怪的举动,但是在你身后时却忍不住笑了。
也不知是为何,你有些反感别人莫名其妙的盯着你笑。更反感的是在你背后偷笑,似乎他们喜欢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你的痛苦之上。所以,你觉得你必须追上小女孩,告诉她不许笑或者让她哭。
但就在此时,狂风大作。一时,院内尘土飞扬枝叶乱飘。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征兆,但你感到了害怕。是的,你觉得自己应该找间屋子先躲躲。风太大,沙子都刮到脸上来了,而且还有很凉的凉意,天也开始变黑了。
刚好你看到小女孩是在前面一座大房子前不见的。而且四周只有一条路通向它处,但你没有看见小女孩路过的身影。于是你用力一推门,门就开了。不过,也许是你太用力,险些扑倒在屋里。可是一进屋,你的腿都软了,是的,你从来都没见过那么高大的“人”。她就坐在那里双手合十,一动不动,背对着你。
你认为这个“人”是不会动的。是的,而且你也认为她坐在这里很久很久了。因为她的身躯是石头做的,你摸了摸,又硬又凉,脚趾都被人摸出光泽来了。既然不会动又不会说话,又为什么要坐在这儿呢?你感到不可思议。但突然你有种难受的感觉,是的,万一她是大师该怎么办?这样你们怎么交流呢?
可是,当你看见一个人虔诚地跪在她面前,自言自语时。你有些慌了,是的,那个人不管她有没有听到,愿不愿意答复,这人就是一个劲儿地絮絮叨叨:“大慈大悲的菩萨,保佑我儿今年一定生个儿子,光耀门楣。我儿结婚三年连生两个女儿,这让我心里急呀!菩萨!我们福家不会就此绝后吧!要真的没有子嗣,我黄泉之下如何给福家的先人交代啊……南无阿弥陀佛!保佑徒弟今年心想事成!”
但就在此时,天空却一声霹雳,吓到你惊叫连连。而且,你也看见了小女孩,她就坐在顶梁柱的后面捂着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