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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5章 预兆之于暗临 (四十五)
＂哈？＂听见米契的话，穆特甚至都来不及去在意为什么自己的想法被对方读取到了，先是一阵震惊再说。
＂它试图攻击你，但那攻击实际上是来自它所在的深渊，是一种降维打击。它其实并不能杀死你，那个黑气是打算把你拉进与它们所在世界同维度的，另一片深渊领域之中。
但你却利用晶界的侵蚀，把对方反拉了过来。那个[深海之主]估计也被顺带拉进晶界里来了。只有深渊才能对抗深渊，指的大概正是这个意思吧。
你看到的那个大黑洞就是[深海之主]的实体，在晶界之中它没法把它的外形正常地投影出来，只是像一个洞般试着朝外界扩张罢了。而它所在的深渊领域维度比晶界低，注定了它最终必会被晶界驱逐。如果你想办法回到现实之中的话，[深海之主]既不在现实，也不在晶界，应该是被驱逐回它所在的深渊------嗯，姑且叫它做[深海界]好了。＂
＂等等......所以，[深海之主]也是深渊生物？＂穆特一脸懵然：＂那东西不是魔兽而已吗？！＂
＂你在说什么呢，穆特哥哥。＂米契突然神秘地笑了：＂现实之中的[魔兽]，不就是指被深渊所影响的生物吗？------只是影响程度存在个体的差异，有些被影响得比较少，有些被影响得比较多罢了。＂
＂魔、魔兽是深渊的产物！？＂被米契这样一说，穆特仿佛突然发现了前所未有的秘密：＂等等，魔兽？你说的那个魔兽和我想的魔兽是同一个东西吗？！＂
鼠人少年眯起眼睛看着猫人少年，愣了好久。
＂我被困在这里到底有多久了，在我那个时代里，这不都是常识吗。＂小白鼠米契低声嘀咕道：＂看来时代之间的信息断档十分严重嘛。......那么你说说，如果魔兽不是深渊的产物，你认为的魔兽到底是哪来的？＂
＂额，光子......＂穆特拙劣地，试图解释道：＂光子造就的魔兽吧，好像是。原理我也不是很懂，就听人们说过一下而已。当世界上有某些光子流动异常的区域，产生出和常态不一样的，异型光子的时候，吸入了这种异形光子的野兽，就会变成魔兽------＂
＂这是什么鬼理论。＂穆特都还没有解释完，米契就抢着反驳道：＂光子异常虽然会导致生物变异，但是归根到底光子异常的原因不也是深渊吗。＂
穆特深吸一口气，瞪大了眼：＂你想说的该不会是------！＂
＂就是因为中欧地盘里有好几个被深渊所影响的[源发点]（Ground Zero），所以这片区域才会源源不绝地生成魔兽啊。＂米契一针见血地答道：＂你所说的[深海之主]应该也是从[源发点]里跑出来的，被深渊污染得最严重的那类魔兽吧。普通生物到达这种污染水平，早就该被深渊所吞噬了。但它看来比较特殊------比较受到它所在的深渊领域的魔候所钟爱。[深海界]没有吞噬它，而是让它继续在现实之中行动。＂
＂钟爱吗......＂
＂深渊魔候都是性情古怪的神明。＂米契一脸悲苦无奈地看着穆特：＂它们的想法无法触摸，它们喜怒无常。你之前所以能逃离晶界，别以为是因为自己努力过了才成功逃离的。那只是因为掌管这个深渊晶界的魔候一时兴起，让你离开罢了。而我......看样子我是他的小白鼠，是他的宠物，他不愿意让我离开，我这辈子都不可能离开。＂
＂米契......＂
＂我就算了，我知道我没救了，你也不用在意我的事。＂鼠人少年叹道：＂先担心你自己吧，穆特哥哥。你到现在还没有想到办法从晶界里出去，不是吗？＂
猫人少年于是露出一副困惑的神色看着他的小伙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的好。
＂如果出不去的话，你就在这里和我一辈子相依为命，不也挺好。＂米契开玩笑般说。
＂额。＂
＂好了不开玩笑了。＂鼠人少年下意识地捏了捏自己圆圆的小耳朵，＂你一定还能出去的，原因和方法我都不清楚，但一定能。深渊的时间流动方式和你想象中的不一样，至少不是凡尘之中那种从前到后的流动。时间在这里也是一个维度，只要知道方法就可以随意跨越。＂
＂我还是不明白------＂
＂也就是说啦，深渊之中没有过去、现在和未来之分，有的只是[存在过]和[是否继续存在]这些选择。你离开过深渊晶界，但也只是暂时的，因为晶界的魔候让你走，你才有机会走。
但他之所以会放你走，是因为他知道你还会再回来。你依然是他掌中的玩物，而且恐怕，以后永远都是。这里没有过去、现在与未来之分，所以他知道你会再回来，而且[已经再回来过了]，这已经成为了既定事实，无法颠覆。所以啦，你用平常心去对待就好。你能再次离开的话，就一定能再次离开。你不能离开的话......反正就是像我这样，一辈子困在这里嘛。＂
米契的话让穆特莫名地背脊生凉。真是细思恐极。或许他早已没有了回头路，他的命运都已经被深渊所决定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天色突然暗了下来。
＂额，糟糕。＂本来还很精神的米契突然跪倒在地上，面带疲乏：＂晶界的晚上要降临了。＂
＂糟糕......？＂穆特记得晶界的夜晚非常特殊，只要夜幕降临，晶界里的一切都会强制性陷入昏睡状态。他上次就体会过这样的晶界之夜了，即使他强行抖擞精神不让自己睡着，昏睡还是迅速地袭来并攫住了他，等他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晶界的第二天＂早上＂了。
但现在的他却一点都不觉得困，不知道为什么？
等等，是因为他手中握住了结晶刺剑的缘故吗？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刚才还在跟[深海之主]战斗的他，即使堕入晶界也一直没有放松警惕，现在手中还拿着刺剑。是因为这件神器的缘故，晶界的夜没有影响他吗？
＂米契！＂他还有很多问题想要问鼠人少年，不想看到米契就这样睡着，所以他也把结晶刺剑塞到米契面前，让小白鼠碰触到刺剑的剑柄：＂醒醒！振作些！＂
＂额......这东西能抵抗困顿吗......真是一柄神器......＂鼠人少年却早就被晶界的夜晚所影响过，现在再碰触结晶刺剑似乎也有点太迟了。
天色越来越暗，是因为天空中的雷光闪耀得没有原来那么频繁。而米契明明眼皮都快塌下来了，却担忧地看着远处那个大黑洞。
＂糟糕......＂他有气无力地说，明明很困却坚持着不睡着：＂那东西来了......＂
＂来了？＂穆特于是也转头朝大黑洞的方向望去。
晶界的天色彻底暗了下来，夜幕完全降临，而远处晶界和深海界之间的相互抗争也突然终止，那个黑色的大洞旋即变成一个大黑球，从地面冒出，浮到了空中。
一如穆特之前对战的[深海之主]的黑球形态那样。可是它看起来比在利沃夫的时候诡异了许多，更是大了好几圈。
＂你到底干过什么......为什么...它那、那么执着于你......＂米契艰难地说着：＂宁愿把自己的存在从[深海界]中切离，也要......强行闯入[晶界]，来追捕你吗......＂
＂我什么都没干。＂穆特郁闷地说。
除了用结晶大剑痛殴了那家伙一顿以外。
＂唔嗯嗯嗯嗯......听着......＂米契已经困得睁不开眼了，如果没有穆特在搀扶着他，鼠人少年此刻估计早就瘫在地上呼呼大睡起来：＂你不能......被它抓住。晶界的夜晚让守护的力量变弱......现在的你要是被那家伙抓住......会被吃掉。深渊生物以我们这些......凡尘生物的熵为食粮......它会把的过去未来、所有的存在与记忆......一点不剩地啃个干净的......然后你就会变成没有心的小木偶了，谁都......救不了你......＂
＂快！教我击败它的方法！＂穆特使劲摇着米契，生怕米契睡着。
＂你......不能......！＂鼠人少年已经支撑不下去了，只能用梦呓般的言语断断续续地说道：＂但或许......还有机会......它在深渊很久了，远比你了解深渊......但你待在晶界的时间比它更久......你更了解这个深渊晶界......＂
＂所以呢？！＂穆特急了，他完全没听懂米契这话的意思，也对如何击败深海之主这事，完全没有头绪。而到这种骨节眼上，米契却还是磨磨蹭蹭的！
＂深渊的战斗......不是你想象中的......凡尘中的战斗......＂米契低声呢喃道：＂强弱与否......和战斗力无关......
深渊之中的强大......看的是......对深渊的了解程度。
你越是了解深渊......就越强。＂
米契终究是敌不过晶界的夜晚带来的无尽困顿，已经连梦呓般的言语都说不出来了，在穆特的摇晃下也能呼呼大睡起来，甚至还发出似乎睡得很香的轻微鼾声。
＂越是了解深渊，就越强？＂穆特只好放下鼠人少年，让米契安然躺在山洞里睡觉。
他完全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但他看得见两公里外远处那个黑色球体正以惊人的速度朝他逼近，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去与之抗衡了。
＂米契，多保重。＂猫人少年从山洞中跳出，反手划出一剑，用结晶刺剑生成的水晶把山洞的洞口掩盖起来，先确保熟睡的鼠人少年的安全。虽说深海之主是冲穆特而来的，但他不敢完全确保深海之主不会去加害米契，有保障总比没有保障的好。
＂又见面了，深海之主。＂穆特从水晶山丘的山崖跳了下去，在山谷的平地上远远观察着已经接近到不足一公里的大黑球，自言自语地说：＂你想要我，就来追我好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