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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环可能真是有些志得意满了,不过他也不是真想敲诈那三五个沾着鼻涕泡的铜板。
不过是因为大事进展的顺利,有一种运筹帷幄,算计无双的成就感,使得他有些嗨过头了。
在大街上和牛奔、温博两人打的热闹,却到底不尽兴。
这两位兄长的武功进展虽然也很快,可至今也没到七品。
看起来,很长一段时间内都难突破。
所以贾环得压着身手跟他们打。
打的不尽兴,就再找乐子。
见一旁一群五六岁的孩童,看猴戏似的看他们打架,还呼喊叫唤,好不热闹。
贾环顿时生出了玩闹之心,去跟他们收看戏钱。
就当卖一回艺,回去跟姊妹们也好夸表夸表。
可谁知,不过是几文钱的事,那些小屁孩儿们一个个哭的跟什么似的,一点都不大方……
他们的老子娘们,远远的见一群鲜衣怒马的纨绔们在此,一时间竟然都不敢上前,只敢心惊胆战的站在远处磕头求饶……
满满是底层人民的艰辛。
这一幕,让贾环极为扫兴。
至于吗……
更让他扫兴的是,牛奔还不停的对他挤眉弄眼做鬼脸“嘲笑”他!
贾环愈发大怒,对那群哭嚷不休的孩子道:“都别哭了!
娘的,还有没有王法了?
看戏不给钱,谁教的规矩?
去,把你们老子娘喊来,我要跟他们讲讲教育孩子的问题!”
贾环对面,牛奔一张脸已经涨到发紫了,他眼神复杂到无法形容,似悲哀,似怜悯,似同情,似……幸灾乐祸!
而后,长长一叹……
“规矩,你还知道规矩?你还跟人家老子娘讲教育孩子的问题?”
忽然,身后传来一阵哆哆嗦嗦的声音,贾环面色一僵,狠狠的瞪了牛奔一眼后,才转过身,看着站都快站不稳的贾政,赔笑道:“哟!爹,您怎么在这?”
“我……”
贾政看着贾环那张脸,心中怒火再也压不住,手高高举起,就要一耳光扇过去。
不过,却被一旁的张廷玉给拦了下来,张廷玉忙劝解道:“政公莫恼,政公莫恼。
宁侯不过是玩笑罢了,当不得真,当不得真!”
“就是就是……”
贾政身后一干文臣们,也都小声劝道。
可是,这些话听到贾政耳中,却犹如一道道讥讽利箭。
再想想之前他们的交谈,当真就像一记又一记的耳光,不停的扇在脸上。
他面色真真是一道青一道红又一道白……
“诸位不必再说了,政已知道该如何去做了,告辞!”
说罢,贾政再也无颜留下,不顾张廷玉等人的劝说,转身上了一直跟在后面的贾家轿子,还催促着轿夫们快快抬走……
待贾政走后,贾环的目光就极为阴鹜的看向了张廷玉等人。
张廷玉心知贾环误会了,却也难解释,只能苦笑一声,抱了抱拳,也告辞离去。
待这一起子文官离去后,贾环看着嗤嗤偷笑的兄弟们,尴尬着恼的心情好了些。
然后,就见贾环身边的跟随急步跑了过来,满脸赔笑的看着贾环,点头哈腰道:“三爷,老爷让我跟您说,您要是缺银子了,就到家里去取,万八千的随你拿,就不要再……咳咳。”
即使是传话,有些话他也不敢说全。
看着这个软骨头的模样,贾环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喝道:“滚!丢人现眼的东西!”
唬的那跟随屁滚尿流的跑了,唯恐被贾环找到借口抄家……
心里却在腹诽,这分明是老爷骂你的话……
待人群都走空后,贾环皱眉看向牛奔。
牛奔无辜道:“我分明都跟你比划眼神了,偏你不信,还在那闹着耍……”
贾环仰头长叹道:“奔哥,你那哪里是比划眼神啊,你那是在做鬼脸啊!”
“我打死你!”
牛奔勃然大怒,再次扑了过来。
“哈哈哈!”
原本尴尬的气氛一扫而空,连贾环都没当回事,又继续打闹了阵后,兄弟们才散伙。
他要去接公孙羽。
……
“明日,我就会将药制好,派人送到你家……”
公孙羽握着方静的手不松开,说道:“只是,你记得,一个月后,一定要回家,就说要回家看你爹。”
方静以为,公孙羽到时候还想再救她,心里温暖,却不以为意。
她是武人,更清楚自己的身子情况,将满身精血耗尽,别说是公孙羽,就是大罗神仙下凡,也难再救她。
不过,方静到底不愿让公孙羽太伤心,便点头道:“好,我记住了。不过,不要送到我家,药制好后,就送到这来,我会派人来取。”
公孙羽闻言,心中一叹,知道在方静心中,与方家怕是再无什么相干了。
她受伤的这段日子,方家到底在怎样对她……
见公孙羽又眼神哀伤的看着自己,方静心里有些难受,纵然时至今日,她也不喜欢别人的怜悯。
她对公孙羽道:“幼娘,我不好出来太久,就先走了。”
公孙羽闻言,眼睛又湿润了,却再三叮嘱道:“你无论如何也要记得,一个月后回家。就说,想最后再看一眼你爹……”
方静又笑了笑,点点头,深深的看了公孙羽一眼后,转身离去。
瘦的惊人的背影,有些萧索,孤凉。
待方静离去后,公孙羽压抑不住心中的悲伤,伏在桌子上痛哭起来。
她自幼研习医道,尤精外伤,难免经常和一些血肉模糊的东西打交道。
这等性子,哪里会有其她闺阁密友和她来往。
唯有一个方静,不嫌弃她怪异,肯与她做朋友。
当然,方静在这方面也是半斤八两,不过她还有一个赢杏儿可以来往,好一些。
但对公孙羽而言,方静却是她唯一的朋友。
眼看她一步步走到这个地步,她岂能不伤心?
只是,她哭的伤心,却没有听到开门声。
“乖女,你怎么了?”
忽然,一道苍老担忧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公孙羽抬起头,眼睛都已经微微红肿,泪眼婆娑的看着公孙老头儿,哽咽一声:“爷爷……”
“可是贾环那个竖子欺负了你?好啊!
我早就看他不是一个好东西!
他……他竟把你赶回家来了?”
公孙老头儿肺都快炸了,看着公孙羽那伤心的模样,再想到今日她竟是一个人回家来,往日陪同一起回来的两个嬷嬷都不见人,就以为公孙羽是被赶回家来的。
也不怪他多想,毕竟公孙羽自幼性情古怪,最好研习医道,《女戒》、女红什么的都不沾边。
这等性子,在这个时代,少有人能容。
他曾经为此事操碎一颗心,可生为杏林世家,又不忍剥夺公孙羽学习医道的乐趣。
原本听贾环再三保证,不会在意这些事,还会大力支持,可谁想,到底还是给赶回家来了。
如此一来,公孙羽的一生算是彻底毁了。
老头儿怒发冲冠,暴怒道:“欺人太甚,欺人太甚,我去和他拼了!”
公孙羽闻言,正在发闷中,刚想跟公孙老头儿解释,不是这么回事。
就见贾环从外面笑呵呵的走了进来。
公孙羽先是一喜,可随即,面色就一变,然后就见公孙老头儿咆哮一声,要去跟贾环拼命。
“爷爷,快住手,你误会了啊!”
公孙羽焦急喊道。
可为时已晚,粗通武道的公孙老头儿,已经冲到了贾环面前,发起决死攻击。
“公子,不要伤我爷爷!”
公孙羽只能在后面补充乞求道。
贾环闻言好笑,虽说他总爱和这山羊胡子老头儿逗两句嘴。
可他也不能真的和一老头子动手过招揍他吧?
没好气的看了公孙羽一眼,让她放心后,贾环随手一个擒拿,将公孙老头儿反手擒拿住,让他动弹不得。
公孙羽刚收到眼神放下的一颗心,顿时又提起,看着公孙老头儿被压在那里的模样,眼泪都落下来了……
“爷爷!”
“乖女莫怕,拼了这条命,爷爷也要给你讨个公道!”
公孙老头儿输人不输阵,继续咆哮道,还想挣扎。
贾环莫名其妙的看着红肿着眼睛落泪的公孙羽,道:“幼娘,你在家里受了什么委屈,怎么不告诉我?”
公孙羽忙道:“不是不是,是爷爷误会了!”
“呸!贾家小子,你还有脸说!不当人子的东西,你当初接走幼娘时,是怎么保证的?老头子我不图你的权势,不图你的银财,连名分都不为幼娘争,只求她能过的舒坦些。
你这个畜生啊……”
骂着骂着,似也知道他拿位高权重的贾环无法,不能给孙女出气,竟老泪纵横的哭了起来。
贾环见状唬了一跳,忙把他放开,正色道:“老爷子,你先别骂。我虽然不是好人,可从来不欺负自己的女人,也容不得别人欺负。今天你让幼娘说,她但凡有半个不字,我带你去宫里告御状都行。”
公孙羽闻言又羞又急,道:“不是这样,不是这样,我刚才哭,是因为看到静儿凄惨的紧,难过的受不了,才趴在那里哭的。
爷爷才从宫里回来,看到后以为我是被家里赶出来的,才发怒了。
公子,对不起啊……”
贾环闻言,只觉得牙疼,看着一脸懵.逼的公孙老头儿,也不知说啥好。
公孙老头儿怔怔问道:“真的?”
公孙羽欲哭无泪道:“真的。”
公孙老头儿犹自不信,道:“那跟着你的那俩嬷嬷呢?”
贾环插口道:“敢情你不是为了幼娘出头,是惦记那俩嬷嬷?”
“噗嗤!”
见公孙老头儿一张老脸涨红,公孙羽喷笑一声,又娇嗔道:“公子啊!”
见贾环乐呵呵的没恼,公孙羽心中松了口气,然后对公孙老头儿道:“因为静儿在,所以我打发赵嬷嬷和张嬷嬷去东市里逛逛,一会儿她们就回来了。”
公孙老头儿闻言,这才知道闹了个乌龙。
然而,他却没怎么觉得羞,随意用袖子擦了擦脸后,气哼哼道:“既然如此,今日我就先放了贾家小子一遭!他若敢欺负你,你也不必忍着,回来跟爷爷说!”
公孙羽先哀求的看着贾环,让他别再刺激老头儿了,然后对公孙老头儿笑道:“爷爷放心,孙女在家里过的很好呢!”
公孙老头儿闻言,心里说不出是啥个滋味,有些哀怨道:“这里才是你的家。”
公孙羽闻言,面色顿时刹红,低声道:“都是嘛!”
贾环在一旁咂摸嘴道:“老爷子,要我说你赶紧辞官退休得了,芝麻粒儿的官做得有什么滋味?
你别瞪眼,我的意思是,给宫里人看病没啥意思,用药只能保证中正,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还不如辞了官,我给你开个药馆,给百姓看病,救死扶伤。
那才能体现你医术的高明不是!”
原本听了还有些恼火的公孙老头儿,听完之后,却心动了。
贾环说的不错,给宫里贵人看病,医术往往都施展不开,真真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因为稍微出半点岔子,都是要掉脑袋的事。
御医从来都不是一个体面的官,相反,却是一个高风险的职位。
历朝历代,御医出事的概率,远比其他官位高的多的多,尤其是遇到暴.君时。
这倒没什么,毕竟做了一辈子了,也都还好。
服侍的两代帝王,也都还算仁义。
可是,若是能给百姓们看病,那……或许更会随心吧?
贾环为了让公孙羽能时常看爷爷,也算下足苦心,眼见公孙老头儿心动了,一旁处公孙羽也激动起来,他再道:“哪怕你不为给百姓多看看病,总也想多看看孙女吧?
哪怕你不想多看看孙女,也想多看看重孙子吧?”
这个屡试不爽的杀手锏,果然没有让贾环失望,威力依旧惊人。
公孙老头儿差点蹦了起来,惊声道:“你说什么?”
问罢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干什么的,都不用走的,直接跳到公孙羽身边,抓起她的脉象就听起来,只可惜,面色渐渐变失望了……
而后怒视向贾环。
贾环先看了眼娇羞无限的公孙羽,然后对公孙老头儿呵呵笑道:“虽然还没成功,但我们已经准备了。最多一年的功夫吧……”
公孙老头儿闻言,脸色这才好了些,不过,老头儿眼珠子忽然转了转,道:“你刚才说,是重孙,不是重外孙,是什么意思?”
贾环莫名道:“什么什么意思?哦……是这样,我这人文化水平暂时有些欠缺,孙子和外孙对我来说,差不多是一个意思。”
公孙老头儿闻言,大为失意道:“怎么能一个意思呢?”一双老眼,不住的看着贾环,想提什么“非分要求”,可连他自己都说不出口。
这个年代,子嗣的姓氏,是宗族中最重要的大事之一。
半点模糊不得。
想要改姓,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事。
他方才也只是听了贾环的漏话,才有此一问,却不想,到底是多想了。
唉!合该公孙氏绝后啊……
贾环见公孙老头儿一脸的落寞,公孙羽也面色黯淡,他呵呵笑道:“要是分成两个意思,也不是不可以……”
“嗯?”
公孙老头儿听出话音,眼睛顿时一亮,几乎谄媚的看着贾环,讨好道:“姑爷,你说你说,到底怎样才可以分成两个意思?”
“公子啊……”
公孙羽却不忍让爷爷这般低声下气,求了贾环一声。
贾环哈哈一笑,不再吊胃口,道:“老爷子,你什么时候去辞了官,搬到西城我给你准备好的宅子里,我什么时候跟你谈这个问题。
今天就能辞官,那以后老二就姓公孙。
明天的话,就只能老三了。
后天的话,就只能老四了。
大后天的话……”
话没说完,公孙老头儿人已经没了。
看着公孙老头儿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消失在了二门外,贾环揽着已经站不稳的公孙羽,将她抱在怀中,哈哈大笑起来。
当贾环恨不得将她吞下的大口从公孙羽唇边离去,公孙羽一边吁吁娇喘,一边按住胸前一直在作怪的大手,眼睛如能滴下水一般的看着贾环,咬了咬红肿的嘴角,道:“公子,我有事想求你……”
贾环一边肆意的欺负着怀中佳人,一边却呵呵笑道:“是为了,方静?”
他倒还没色迷心窍……
公孙羽一怔后,微微点点头,轻声道:“是的……”
接着,她将方静的情形讲了一遍。
贾环听闻后,面色不置可否,拥着公孙羽进了里间的卧房中,斜倚在闺床上,让公孙羽舒服的靠在怀中后,他才道:“那么,你想怎么做呢?”语气很轻松。
公孙羽犹豫了下,才轻声道:“我想……救她。”
贾环闻言,依旧没什么反应,只是轻轻挑了挑眉尖,道:“要怎么救呢?就我所知,她若想当一个月的正常人,付出代价后,怕是必死无疑。这般透支性命,已是逆天而行。幼娘你的医术虽然高明,可想要在一个月后救她,怕也没什么可能吧。”
公孙羽见贾环没有极力反对,心里顿时轻松了许多,她轻声道:“若是正常来看,确实是这般,可是,我可以不用让静儿消耗骨髓精血,就能很好的活一个月,然后,一个月后再‘暴毙’。
到那时,只要她出了宫,被方家葬在宫外,我就能以‘生死子母丸’救活她。
公子,幼娘是贾家的人,不会为家里添对手的。
所以,只有她出了宫,并且绝于方家,幼娘才有机会出手相救。”
贾环闻言,心里喜欢之极,忍不住又将手从她衣襟口处探了进去,握住那处香软暖玉后,看着公孙羽绯红着脸,却一直不愿低头,用那双滴水的美眸期盼的看着他。
贾环点点头,道:“方家嫁女,太孙纳侧妃,都不过是为了平衡朝局,彼此拉近一层关系罢了。
方静只要被抬进东宫,她的作用差不多就耗尽了。
很显然,皇太孙也不会要了她,自然也不会在乎她。
她的死活,想来也没什么人在意。
方家也不指望方静能为他们生出一个流着皇家血脉的外甥。
所以,你想救她,就救她吧。
不过前提正如你所说,不要给家里添麻烦就好。
方静能不能救活,就看她是不是死在宫外了。
如果她不能出宫,而是被埋在皇家坟地,那幼娘,你可不要指望为夫去给你盗尸啊!
那才是真正的灭族之罪!”
公孙羽连连道:“不会不会,幼娘知道轻重的。”
贾环闻言,哈哈一笑,翻身将她压在身下,道:“那你可知道三爷我的轻重?”
公孙羽闻言,一张脸如同红透了樱桃,她咬了咬嘴唇,声音微微妖娆道:“爷,我知道的。
就是……爷现在还不行……”
贾环本来被公孙羽的大胆刺激的差点爆掉了,可随即,就被一百吨的千年寒冰倒进了心窝里。
“啪嗒”一声,bia在了公孙羽身上,死都不肯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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