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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代张发奎,许鸣感到极其棘手。
张发奎可不是好惹的,他的名气极大,早在北伐时期,他就是军长,还是号称“铁军”中的军长,几乎以一己之力打下武汉三镇,后来一直在粤军中担任要职,现在搞个中国十大将领评选的话,张发奎一定高票当选。
张发奎不仅是名将,还是有极强主见的名将,通俗说,就是不大听领导的话,事实上,整个粤军将领像张发奎、薛岳、余汉谋都是如此,这是粤军将领的特点。
之所以这样,和粤军的历史有关,粤军说起来,不能算军阀。粤军是中山先生一手建立的,早在大革命时期,中山先生为了护法,从军阀手里搞了一群种子,这就是最早的粤军,而那时,黄埔军校还没影呢,所以粤军上下一直以中山先生的信徒和老派国民党自居。
当初陈炯明叛变革命,薛岳带领卫队拼死将中山先生和他妻子救出,粤派资格极老,他们连老蒋的话都不大听,何况自己一个小年青,想到这,许鸣感到十分的头疼。
晚上,许鸣等众军官下榻在行营内的军官宿舍,南昌行营名气不小,里面建筑布置却很简单,里面军官的宿舍,居然是小房间架子床,而且还2个人一间。许鸣知道这是上面要他们保持革命本色,但没有有力的监督和考核体系,这些不过是表面工作罢了。
许鸣正准备去拜访下其余的将领,他突然揉了揉眼睛,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佐民大哥,你也在?”许鸣看到王耀武,感觉这世界好小。
这次会议只能是各军军长参加,王耀武是师长,是没有资格参加会议的,许鸣稍一思考,就知道王耀武来此的目的。
“恭喜,王军长!”许鸣叫道,又拉着王耀武的手,“哈哈,出去了要请客。”
王耀武心里也是非常欢喜,但脸上却是淡淡的笑容,“应该是小许你请客才对,刚刚我就听俞长官说了,几十个军长,就你一个人在风光。”
“那是因为你王军长不在,不然,就是你了,咦,”许鸣瞧了瞧旁边没人,“委员长和你说什么了?”
王耀武笑道:“看你这样子,哪像个军长,真像个许仙。”两人走进许鸣的宿舍,王耀武才将一些此次觐见老蒋的事情说出来。
安庆大捷胜利后,自然要论功行赏,王耀武在会战中表现突出,老蒋要升他为74军军长,俞济时另调他职。这次见老蒋一共花了1个多小时,从王耀武参加的各场战争一一谈起,到对战局的建议和政局的谈话,内容十分深入。
王耀武有选择地将觐见中无关紧要的事情一说,又道,“听说你要到九战区第一兵团担任副司令。”
许鸣听见这话就头痛,挠头道:“哎,这个副司令可不好当,委员长还,还…哎”他话没说出来,老蒋要他适当时秘密接替张发奎,这是顶底机密,不能说的。
王耀武笑了一下,低声道:“是不是让你监督张总司令,适时接替。”
许鸣大惊,站起来问:“你怎么知道的?”
王耀武笑得意味深长,“小许,这个事情瞒不住人的,你现在是军长,接连立下大功,调到一兵团,担任不兼下辖军的副总司令,形同贬斥,这事一猜便知。”
许鸣无奈地坐下,“你光从职务变动上都能分析出来,张发奎恐怕也知道。”
王耀武点点头。
“那你能不能给我出个点子。”
“这个…我想想。”
两人合计了半天,毫无办法可想,这事可不是靠计策力量能解决的,张发奎如此名将,知道你老兄来替代他,岂会优待宽容?就算最后能接替他的职务,手下4个军的军长,你能指挥动吗?像第4军,一直是张发奎的子弟兵,除了张发奎他自己,世间再无第二人指挥得了。
最后许鸣只好无奈地道:“没有法子了,我就凭借良心办事,张发奎不待见我不是我的问题,命令也是委员长下的,我也不是有意来夺权的,是非功过全当后人评述吧。”
许鸣担任九江战区第一兵团副总司令的军令很快明发,张发奎是沙场老将,自然知道这里面的弯弯道道。
他将军令往桌上一甩,冷笑道:“做什么副总司令,他(指老蒋)不放心我,何不让这个许鸣来做总司令,我看他本事大得很,欺负到老子头上!”
做在他旁边的是薛岳,他和张发奎都因为九江战区战事紧张,没有参加南昌军事会议,他看张发奎如此生气,打趣道:“恭喜向华大哥,帐下又添一员猛将!”
“你,伯陵,气死我了,还在说风凉话,猛将我让你给你,我看你还笑不笑不来。”
“向华,开玩笑而已,只要你把九江这仗打好了,老头子也就无话可说。”
“说得轻巧,怎么打仗,还要听他遥控!九江这个地方,能顶住小日本军舰飞机立体进攻吗?部队死顶在这里,和淞沪会战有什么两样。”
见张发奎说到九江战局,薛岳疑惑地问道:“向华,你不是更改作战方案吗?不在九江和小鬼子打。”
张发奎没好气道:“老头子哪肯听,说什么九江战略要地,断断不可轻失,那上海不是战略要地?南京呢?徐州呢?既然这么重要,你调几个中央军来挨炮弹呀,干嘛叫咱们来。”
说完这个,张发奎觉得自己的话像畏敌避战,又补充道:“我也不是怕死,我们弟兄受中山先生教导多年,抗战自然是义不容辞,但打仗不是这个打法,明知道日本鬼子海空火力强劲,还要死守那里。”
薛岳也有同感,“打仗,最怕瞎指挥,古往今来,不知道多少名将输在这上面,向华,你要小心点。”
“什么小心,我张向华该怎么样就怎么样,问心无愧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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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14日,中日双方为了即将到来的九江大战,均做了周密的部署。
日军方面,日本华中派遣军在南京下达华中作战命令,至此,日军各预定作战部队完成了隶属关系转换,明确了集结地点,进军路线和行动界限。其中,用于江南战场的为第106师团、第101师团、第9师团和补充后的波田支队,第27师团、第116师团作为预备,正在往芜湖、铜陵一线集结。与此同时,日军第三舰队也在修整装备,储存炮弹,准备配合陆军,大举进攻。
中国方面,军委会于8月14日,发布作战命令,以薛岳第二兵团,以赣保安团及46军一部,由枥市至星子(不含星子)间配置,担任警戒。以第60军控置于东乡、进贤;第66军控置于南昌;第46军控置于永修、德安间;鄱阳湖警备司令廖士翘担任湖南警戒。
张发奎第二兵团,以第25军、第8军、第64军直接配备于星子、姑塘、九江间;李延年第2军配备于田家镇;第54军霍奎章配备于码头、富池口;第9集团军吴奇伟配备于黄老六、马回岭间;第三集团军(缺第55军)控置于瑞昌、阳新间。
汤恩伯第31集团军向丰城、清江集结;王陵基第30集团军向高安、上高集结;关麟征第32军团在咸宁、蒲圻集结。
商震第20集团军在南昌、万载修筑对东工事;俞济时第74军在通城、临湘、城陵矶间构筑对北工事;第197师守备长沙;武汉警备部队加强工事。
许鸣第26军为战略预备军,在长沙一带作为预备。
为了准备南浔会战,中国方面足足投入了20个军,50余个师,可谓精锐尽出,而日军将野战部队也尽可能拿出,准备在此一决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