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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下旬的西湖,锦鲤游泳,水波晶莹,涟漪一样的荷叶镶嵌在西湖中,有的荷花已经露出了骨朵,引得蝴蝶飞舞追逐。
正是一年最好的观湖时节,但是此时的西湖,已经被完全封锁起来,连岳王庙的难民都被赶得远远的,日本侵略军正在西湖边举办一场迎接仪式。
“司令官到!”日军的一个传令兵扯着嗓子叫了起来。
两个鬼子的号手吹起了军号,原日本陆军参谋本部次长,现日军第15军司令官泽田茂,骑着一匹白色的高头大马出现在人们的眼前。
一个鬼子的军官军刀向下一挥,两排士兵立刻将手中的步枪半举胸前,行持枪礼,泽田茂骑马缓缓略过日军的队列,频频向被检阅的日军行礼。
“泽田司令官!”仪式过后,一群日军的高级将领拥了过来,这是日军的四个师团长,从铜陵赶来的第13师团师团长田中静一中将、从宣城赶来的第22师团师团长土桥一次中将,从绍兴赶来的第104师团师团长浜本喜三郎以及一直驻守在杭州的第21师团师团长鷲津鈆平中将。
“诸君辛苦了,各位一直为皇国奋战,屡挫顽敌,陛下和国民在国内深感慰藉。”泽田将马交给一个日军士兵,然后说起了场面话。
没想到这几个鬼子师团长没有响应,鷲津鈆平一脸羞愧地道:“不能解决陛下的忧虑,正是我等帝国军人的失职啊!”
这次来杭州的,除了司令官泽田茂和参谋长根本博之外,还有第8师团师团长冢田攻中将,他的部队正在钱塘江一线上岸,为了增强第15军的实力,泽田茂特别把中国东北驻扎的第8师团要了过来。
冢田攻安慰道:“泽田司令官在东京向陛下特地说明了诸位的困境,你们遇到敌人数量大大多于我军,上次的会战,支那从最强的9战区调来了精锐部队,领头的还是支那名将罗卓英,能够保住绍兴一线已经是很难得的了。”
听了这话,一群鬼子军官头低得更深了,打不过许鸣就算了,连罗卓英也没打过,像罗卓英这种水平的将军,对手至少有七八个,中日之战的战局,看起来大大不妙啊。
泽田茂在东京就感受到了日军高层中的退缩的气氛,眼前的“支那派遣军”也是一样,几个师团长这样的高级将领,没有一丁点击败对手的自信,取而代之的,是对前途迷茫和战局不利的担心。
泽田茂淡淡地笑道,一个眼睛在太阳底下闪闪发光,“以前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历史正翻开新的一页,书写这段历史,将是我和诸君一道完成。”
“哈伊!”
日军的迎接仪式后,还举办了军旗祭,这是日军新兵的入伍仪式,泽田从国内带来了5000多名新兵,用来补充上次会战日军的损失。
仪式上的泽田茂,是精神奕奕和自信乐观,但从仪式上退下来,回到了第15军新设在浙江大学的司令部,对他的参谋长根本博长叹道:“帝国军人上下,解决问题的自信心,已经消失了!”
“他们都被许鸣吓坏了,司令官阁下,这种畏敌的思想,我军必须予以消除!”
泽田茂默然不语,他把研究许鸣的报告下发给中国战场的各个师团,没想到起了负面作用,这些师团长一看他们的对手如此牛叉,都被吓住了,有的日军军官就说,“板垣征四郎和冈村宁次都被打败了,对许鸣的部队,是决不能贸然进攻的…”
第二天,泽田茂在司令部召开了第15军成立的第一次军事会议,所有联队长以上军官参加,第21师团参谋长村田定雄大佐首先介绍了浙江和安徽地区中日两军的部署情况,以及中国方面最新的军事调动。
种种情况表明,对手的第3战区已经云集了5个集团军,超过15个军和40个师,总兵力将近40万人,而且最新的情报还传来,中国继续从其他战区向浙江集结部队,还在浙江、福建、安徽等地新组建了数支部队,对原有的部队也大力整顿,来增强部队的战斗力。
战斗已经是风雨欲来,从浙江宁波到安徽铜陵超过700公里的战线上,日军5个师团,中国5个集团军相互对峙,尤其是宁波到富阳一线,在短短的200公里防线上,部署在这一线的军队总数量一共超过30万,沙盘上,到处是表明部队部署的旗帜,将沙盘插得密密麻麻。
日军自己的部署说起来简单,各个日军部队的情况泽田茂将会让师团长们分别汇报中国第3战区的情况则重点加以汇报,村田定雄说完,是负责情报的高桥坦中佐,介绍眼前对手的一系列人事、军政、乃至民政的变化。
听到中国人正在施行兵役制度和军政一体化的改变,泽田茂罕见地站了起来,打断了高桥的话,“这么看起来,支那人是有攻击我杭州的企图了。”
众人心道,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吗,第104师团师团长浜本喜三郎答道:“泽田司令官,蒋介石派许鸣来第3战区,定然是有威胁我皇军钱塘江南岸一带的企图。”
泽田批评道:“滨本师团长,预测敌人的行动应该从已有的事实出发,而不是内心的揣测。”
同样是中将,但泽田是司令官,还刚从参谋次长的位置上下来,浜本喜三郎只不过是一个日军特设师团的师团长,还刚刚吃了个败仗。
滨本只能老老实实地鞠躬道:“受教了,感谢司令官的提醒!”
泽田茂皱起了眉头,“刚刚听村田君的介绍,我军目前完全处于防守的态势。”
滨本刚被讲了一顿,现在是不说话了,第21师团师团长鷲津鈆平道:“司令官阁下,目前我军兵力不足,武器弹药的消耗也处于补充不上的境地,我师团只能…”
泽田哼了一声,不客气地打断了鷲津的话,“眼前的局面尽管困难,但困境下我们更应该采取积极的策略,一味防守是没有出路的。”
鷲津鈆平是老牌的师团长,是陆大27期毕业,仅比泽田小了一届,他曾经担任过日本驻美国的大使馆武官,也在近卫师团和参谋本部任过职,资历很深。
他站起来反驳道:“司令官阁下,支那的防区现在重兵把守,而且浙江东部的地形和富春江一带的地理条件十分复杂,我军如果要进攻,难以迅速突破支那的防线。”
泽田茂独眼环视了众人一通,果然,在他们的脸上,分明看到了“畏惧”两个大字。
参谋长根本博紧跟着站起来,说出了泽田茂的心里话,“诸位,如果是选择防守,那支那事变将毫无解决的希望,支那许鸣乃是最为反动、最为顽固的抗日分子,如果不将他彻底击败,东亚的和平,将无法真正的保障!”
想到了许鸣在衢州残杀日军战俘,泽田茂忍不住愤怒,他冷冷地接过话,“将许鸣这种残忍卑劣的支那将领消灭,才能达成中日永久的和平,进攻,帝国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