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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了孙立人,许鸣的烦恼不仅没有消除,还增加了些。
他的本意当然是把这个后世的名将收入帐下,可从孙立人的言谈之中许鸣可以明显看出,这位老兄压根谁都不服,
杜聿明他不服,许鸣他不服,在他的心里估计连老蒋他也不服,孙立人是个典型的具有美国思维的将军,自信,不迷信权威,战术素养很高,单纯从军事素质来说,他是非常优秀的,但他和上级搞不好关系太让人头疼了,这样的将领,像用好确实不容易。
一个将军,自信甚至骄傲一些是没问题的,张灵甫也是这个性格,但张灵甫比孙立人在历史上混得好,一个原因是黄埔军校,更重要的原因,张灵甫对蒋介石是尊敬和听话的,在老蒋手下办事,能力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听话,这个许鸣是深有体会,他立下这么大的功劳,仅仅是顶撞光头兄一下,就被打破了头。
如果不出意外,孙立人这个时空在国军系统里面肯定也混不下去,性格决定命运,可怎么劝他呢,难道告诉他:“抚民啊,老头子也不容易,管这么一大摊子事,你看,头发都掉光了…”
哎,这个事以后再说吧,许鸣也找不到好办法,说不定能把孙立人搞到一个老蒋眼不见为净的地方,反正这事现在也不急。
既然到了长沙,许鸣也不打算立刻回去,他还想看看衡阳和祁阳,那是他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听说许鸣要回衡阳,看看第5军,孙立人也想跟着一起,去年的波兰战役中,德军装甲部队发挥了极其重要的作用,古德里安的装甲师几乎以每天50公里以上的速度实施突破,许多人已经意识到了,战争的形势发生了改变。
第五军的驻地并没有变动,远远就可以看到一片片白色的建筑,是士兵的军营,这还是许鸣当初带领刚刚组建的第5军建立的,许鸣突然有一种急切的感觉,他想到原来他住的房子里看看,看看有没有改变什么。
“总司令?”门口的卫兵揉了揉眼睛,看清楚确实是许鸣,腾地行了个军礼,旁边另外一个卫兵是新兵,也站得笔直。
不多时,杜聿明、刘嘉树、廖耀湘开着车一溜烟过来。
邕宁会战结束后,第5军的编制发生了改变,原装甲兵团改编为中国陆军装甲第一师,荣誉第1师扩编为新编第11军,郑洞国升任军长,第201师和第202师分别扩充为新编第2军和新编第12军,并调入第3战区。
第5军步兵的实力有所削弱,但装甲部队的实力大幅度增强,从波兰来的100多辆坦克已经到货,整个部队的坦克总数量超过了300辆,第5军依然是中国最强大的一支部队。
“副司令长官!”
“光亭,我介绍下,这个是孙立人孙抚民…”许鸣拉着孙立人准备给杜聿明他们介绍。
“副司令,我们认识!”原来,淞沪会战的时候,杜聿明的第200师和孙立人的税警总团曾经在苏州河并肩作战,两个人那个时候就已经相识。
走到许鸣原来住的地方,石头房子还在那里,不过没有人住了,编号000001的牌子很是干净,显然经常擦拭。
里面一切如新,甚至连许鸣当初的被子都没有带走,整整齐齐地放在箱子里,许鸣打开抽屉,发现还有一张照片,是他早先和赵忍、秦烈平在四明山的相片。
许鸣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很多事情都一去不复返了,秦烈平已经战死,赵忍据说要调到别的部队担任师长,陈会之自从许鸣走后,在26军混得也不开心,有消息说陈会长也要被调离,担任一个中央军的副军长兼师长。
彭聪和上官敏依然是团长,当年祁阳的六个热血青年,现在路走各方。
杜聿明看见许鸣一脸怆然的样子,知道许鸣很念旧,安慰道:“军长,这个房子回一直有人打扫的,您如果以后有空,多回来看看。”
“光亭,难为你了,还记得这个事。”
“哪能呢,军座。”杜聿明情不自禁地称呼起了许鸣的旧称,“第5军的规矩都是您创立的,当时还有人不理解,现在想想,实在是理所应当的事。有的时候,我把新来的干部带到这里让他们看看,看看当初的许军长就是住在这里…”
孙立人开始参观第五军驻地,还是一幅云淡风轻的表情,但看着看着,孙立人的表情发生了变化。
第五军的士兵无论是行为举止,还是军容军貌,都非常的出色,如果说这点孙立人的部队也能做到,但看到许鸣住的地方,孙立人终于知道为什么第五军的老人那么尊敬许鸣了。
税警总团和后来的缉私总团,部队的待遇都是分级别的,尉官的吃住和校官的吃住就有所不同,像许鸣这样的房子,也就是比士兵住的稍好一些,但现在缉私总团的一个连长住得肯定比许鸣要好。
一个将领能和士兵同甘共苦,那么这个部队的战斗力基本能得到保证,孙立人这点还是挺佩服许鸣的,不过要让他在自己部队里推行孙立人也是不干的,根据西方军事的观点,士兵和军官就要分出阶级,否则,两者待遇相同,军官的荣誉感和上进心就会受到影响。
这次许鸣回来,还有一个地方他也很挂念,就是当初第5军的菜地,当时蒋介石带了一大群文武官员跑过来看,许鸣还无意中拍了下老蒋的马屁。
4月末的湖南,已经是春暖花开,整个第5军的菜地,已经是绿油油的一片,有不少士兵的遗属在辛勤地劳碌,微风吹来,一阵植物和果实的清香。
孙立人终于露出佩服的表情,他弯下腰,摘下一颗豆角。
“光亭,准备几幅钓鱼竿,我们去钓鱼去,今天晚上,我们吃自己钓的鱼!”许鸣的脸上终于露出笑容,大声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