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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王俊去劝降,其实是何应钦的主意,当然,最后结果是碰一鼻子灰,对于顽抗到底的板垣兵团,除了将其援兵击破,让南宁的被围希望完全破灭,没有其他任何侥幸的办法。
只不过,邕钦路的战事,却处于极其微妙的境地,在旧州,叶肇的第37集团军终于和上级取得了联系,准确的说,是上级和叶肇取得了联系,上级不是许鸣,而是第4战区司令长官张发奎。
“…张司令长官,您听我解释…这次小鬼子来得太突然,咱们…”电话里,叶肇哆哆嗦嗦地在说着。
“丢你妈的,让老子听你解释,你去找蒋委员长解释!叶司令,我告诉你,旧州你怎么丢的,你给我夺回来!”
叶肇的脸色发白,半天也不说话,张发奎知道自己说得过火了,粤系部队和中央军不一样,资格都很老,像叶肇,是保定军校毕业,张发奎是不能完全当下属训的。
张发奎想到这,气稍微消了些,语气变得缓和,“伯芹,邕钦路之战的重要性你是知道的,小鬼子用了几十万发毒气弹都没有把我军打垮,结果在你这里出了漏子,不说军法处置,丢官罢职都是最轻的了,你一定要想办法把旧州夺回来!”
开始用硬的,现在用软的,叶肇还不做声,张发奎猜到什么,“你现在手上还有多少部队?”
电话里传来一个低低的声音,“大概还有一个营。”
怪不得叶肇不敢上报桂南行营和武汉的军事委员会,一个军的部队,一天下来,就剩一个营了。
说起来也是叶肇悲剧,他在旧州离日军的距离非常远,根本就没想到敌人会偷袭,在山下奉文的部队发起进攻的时候,第66军完全处于休整状态,部队派出了很多兵力在百济和灵山一线负责物资转运,就在12月8日凌晨日军开始偷袭的时候,叶肇和大部分部队主官还不在旧州城内,在离旧州30多里的那隆镇。
中国军队很多时候带上了军阀时期的坏毛病,典型的就是管理非常松散,尤其是地方部队,没有严格的管理手段和奖惩措施,也对现代化的战争缺乏足够的意识和警惕性,这些部队在正常的攻防作战也许还有一战之力,但一旦被偷袭,就会瞬间崩溃,武汉会战时期的马当之战和凤凰山之战,被偷袭的李韫珩和王陵基的部队战斗力也不是多差劲,但一旦遭到了日军突然袭击,损失之大,失败之快是中日双方都想象不到的。
旧州的失守,让邕钦路的国军补给被切断,这对于眼前的战局几乎是崩溃性的消息,许鸣接到消息后,当时就联系上了张发奎,让他想想办法。
张发奎忍住怒火,道:“叶总司令,现在必须反攻旧州,你把部队收拢一下,收拢了几千人就反攻,援兵一天之内,一定能到,三天之内,我给你派5万人。”
“张司令长官,援兵一天之内就能到?”叶肇有点不敢相信。
“昨天许司令和我通了电话,我已经让旋空(第65军军长李振球)今天一早出发,刚刚我下了命令,广州这里的第4军由雨辰(欧震)带领,坐汽车先到梧州,三天之内定然能到,旧州丢了,旁边的山地不能丢,你给我把小鬼子捏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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邕钦兵团司令部,现在许鸣收到了2个消息,一好一坏,好的是黄百韬的部队突袭大寺取得了轻松的胜利,日军在后方的兵力不足,黄百韬几乎是一击而下,不到2个小时,第201师全歼守备的一个日军大队500多人,缴获了大批军用物资。
但大寺的成功立刻被旧州的惨败所掩盖,现在许鸣对叶肇是一肚子火,如果旧州有一点防备,只要能撑上个一天时间,哪怕是半天时间,他都能派出援兵,兵团这里还有一支装甲兵团,完全可以用来救火。
除此之外,旧州作为兵团的补给基地,储存有大批的粮食和弹药,还不知道第66军被偷袭的时候有没有销毁,不过以这些部队崩溃的速度来看,完整地落入日军的手中的可能性是无限大。
“怕他们拖后腿,让他们去看仓库和搞运输,就这还出了漏子!总座,给委员长发电,要严重的处罚他们。”刘嘉树非常气愤,这几天他看到了前方的部队通过浴血奋战将局面撑了下来,总司令许鸣还策划了一次极为成功的袭击,马上兵团就要发动一次大规模的反攻,准备一举扭转局面,在这个关键时候,后方的广东部队出了问题。
许鸣摇了摇头,他虽然对叶肇不满,但这个时候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接到旧州敌袭的消息后,他没有报告给行营和军委会,而是联系了张发奎,这种态度已经很能说明问题。
“刘参谋长,致电军委会,并抄送桂林行营和第4战区司令长官部,说旧州之战我部署粗心疏忽,警戒不严,致使兵站要地落入敌手,我许鸣对此负有主要责任,请求军委会惩处,以儆效尤!另,我部将严守邕钦路,誓与敌人决一死战!”
许鸣这话一说完,旁边的众人都大惊失色,刘嘉树、车藩如等高级幕僚均一脸不服气,“总座,这个完全是叶肇他自己的责任,何必替他承担。”
许鸣苦笑了下,没有解释,只是道:“刘参谋长,按我的意思,将电报发出去吧!”
许鸣的战功越来越大,能承担的责任也越来也大,这封电报发出去后,蒋介石并没有惩罚许鸣,连象征性的大过处分也没有,没有处理许鸣,也没有处理叶肇,只是发了封电报给张发奎,要求第4战区增援旧州的国军,并和邕钦兵团一起,将窜入之敌包围歼灭。
老蒋的做法和许鸣一样,现在根本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而是挽救局面的时候,越是这种时候,越需要各个方面精诚团结。
至于追究责任,可以等到战役结束以后,那个时候是秋后算账的时候,这要看旧州的战事究竟如何,要是战役失败了,无论是第37集团军总司令叶肇,还是第66军军长陈骥,怕是没有好果子要吃。
“总座,要不要把戴副参谋长的装甲部队派出去,先不反击,这里保住阵地,再把旧州夺回来。”参谋长刘嘉树提出了自己的意见,当然,他这个意见也是中规中矩。
越危机的时刻,越复杂的环境,许鸣反而能保持清醒和冷静,这是他下围棋养成的素质,许鸣摇了摇头,“旧州短时间内是夺不回来的,这么做,只会被日军掌控局面,而且黄师长的战果将化为乌有,现在我们必须反击!”
“还按原来的计划反击吗?”车藩如提醒了一句。
许鸣点点头,“按原计划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