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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发生一切透着一种无法言语的诡异。
这种感觉就像指鹿为马一样。
所有人都看的出来,古清风是鹿,偏偏冰玄老祖认为他是马,而且还是一匹高贵之马,高贵的在她眼里号称天之骄女的冷颜秋连为这匹马做侍女的资格都没有。
一个人眼瞎。
两个人眼瞎。
难不成在场所有人都眼瞎?
若非亲眼所见,若非亲耳所听。
谁敢相信这是真的。
没有人敢。
纵然现在亲眼看见冰玄老祖低头躬身行尊者礼仪,亲眼看见她对古清风的态度毕恭毕敬,亲眼看见她诚惶诚恐,又亲耳听冰玄老祖一口一个您,亲耳听她说冷颜秋连给古清风做侍女的资格都没有。
在场所有人依旧不敢相信,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到的,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的。
因为此情此景实在是比梦境还夸张,比梦境还令人无法接受。
尤其是冰玄派的九子之首,羽鼎兴。
他一直将冷颜秋当作自己心目中的女神。
当冰玄老祖宣布让冷颜秋与古清风结成道侣时,他忍了。
当冰玄老祖对古清风行尊者礼仪时,他也忍了。
但是,当冰玄老祖说他心目中的女神连给古清风做侍女的资格都没有时,他再也无法忍受,涨红着脸,跑到朱霞面前,扯着喉咙怒吼道:“老祖!为什么啊,究竟为什么!你为什么对他行尊者大礼,又凭什么说颜秋连给他做侍女的资格都没有,他算什么东西?他凭什么!!”
“放肆啊!!”
一直低头躬身的冰玄老祖突然抬起头,扬起手啪的一声,一巴掌打在羽鼎兴的脸上,沉着脸,怒斥道:“无知小辈!还不快跪下给古公子请罪!”
虚弱的冰玄老祖如此一巴掌打的并没有多大力气,甚至没有在羽鼎兴的脸上留下任何巴掌印,然而这一巴掌却打的羽鼎兴面如死灰,同时也打的全场众人从刚开始的目瞪口呆匪夷所思,变得莫名其妙,变得毛骨悚然起来!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
羽鼎兴站在那里,神情惊恐,额头青筋暴露,瞪着双目,喘着粗气,这一刻,他一直压抑的愤怒彻底爆发,怒吼道:“老祖,你竟然当着这么多人面为了一个不知所谓的人动手打我?还让我跪下向他请罪?哈哈哈。”
或许是太过愤怒,以至于他怒极反笑起来,笑声尤为猖狂,甚是不屑,更是夹杂着无尽的愤怒。
“住嘴!住嘴啊!无知小辈,你不懂!你什么都不懂!跪下!给我跪下!”
冰玄老祖指着羽鼎兴,气的浑身颤抖,扬起手欲要再次教训羽鼎兴,许是怒火攻心,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旁边的少女立即上前将其搀扶住。
笑声而止。
羽鼎兴再也不是羽鼎兴,惊恐的神情也变得凶神恶煞起来,他咧着嘴,咬着牙,指着冰玄老祖,怒骂道:“你个老不死的东西,你不顾所有人反对将冷颜秋许配给他,而后更是向他行尊者礼仪,还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自取其辱,亏我羽鼎兴一直对你尊敬有加,你竟然这般对我!”
“你好歹是我们冰玄派的老祖啊!颜秋更是我们冰玄派的掌门,你个老不死的东西不要脸面,我羽鼎兴还要脸,你能丢得起这个人,我羽鼎兴可丢不起!”
“无知小辈,住嘴……住嘴啊……”
冰玄老祖气的连站也站不稳,浑身颤抖,捂着胸口,剧烈咳嗽着,喘息虚弱而道:“来人,让他跪下,跪下啊……”
冰玄派不管是以玉华真人为首的诸位长老,还是九子十八首席,一个个面色阴沉的盯着,谁也没有站出来,因为他们都觉得冰玄老祖今日的所作所为实在太莫名其妙,根本让人无法理解,更无法接受。
正如羽鼎兴所说,堂堂冰玄老祖向一个不知所谓的人行尊者礼仪本来就已经够丢人了,还说新任掌门冷颜秋连给对方做侍女的资格都没有,如此自取其辱的话,已经不是丢人的问题,以后冰玄派定然会成为笑柄,其内弟子能不能抬起头做人都是一个问题,还有什么脸面在周边地界混下去。
然。
就在这时,更加令他们无法接受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冰玄老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拥着虚弱而又颤抖的声音恳求道。
“无知小辈冒犯公子,都是老身管教无方,还望公子看在娘娘的面子上恕其罪啊!”
跪下了。
堂堂冰玄派修行三千年的冰玄老祖竟然向古清风跪下了,而且还用尽全身力气请求恕罪。
老天爷啊!
见此一幕,人群之中,哪怕是心性淡然,不问世事的水云若也禁不住感到头皮发麻,屏住了呼吸,原本还算清晰的思绪也在这一刻变得混乱起来,完全不明白究竟是为什么。
她强忍着心头的诸般震惊张望过去。
那白衣男子自始自终都是依靠着凉亭的石柱坐在石凳上,翘着二郎腿,端着一只赤铜色的酒杯,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一张俊秀的脸庞上是那自若的神情,无喜无悲,无苦亦无乐,很平淡,平淡的就如同此间发生的一切压根与他无关一样,说不出的风轻云淡。
他端起精美的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酒是水云酒,只是倒入那只赤铜色的酒杯时,原本清淡的酒色变得浑浊起来,似火又似冰,转瞬沸腾,又转瞬凝霜,尤其诡异。
他没有看冰玄老祖,只是剥着一种果子。
果子是红彤彤的果子,拇指大,很多人都认识这种果子,名为红叶妖果儿。
据闻是一种有毒的果子,吃多了容易精神失常。
他就那么剥着皮,不紧不慢的吃着,没有抬头,没有看,亦没有说话。
“哈哈哈哈!!!”
如果刚才羽鼎兴还有那么一丝理智的话,那么当冰玄老祖如此一跪,请求恕罪之后,他仅存的一丝理智也随之荡然消失,他满脸狰狞,仰着头发出愤怒至极的猖狂大笑。
“恕我的罪?哈哈哈!我今日倒要看看他何德何能又有什么本事敢恕我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