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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铁汉怒吼道:“哇呀呀,无耻阉贼,真是气死我也。”他扬起醋钵大小的拳头照着胡小天的面门一拳砸了下去。本以为一拳就能将胡小天打个满脸开花,可是眼前一晃,却突然失去了胡小天的踪影,一拳顿时放空,再看胡小天好端端站在他的右边,笑眯眯道:“其实你妹子长得也算不错。”
“哇呀呀,老子杀了你这淫贼!”又是一拳打了过去,胡小天一个侧滑再度躲过,摇了摇头道:“你这准头也太差了一些,真是奇怪啊,你们兄弟三个长得都跟牛粪一样,为何妹子长得如同鲜花一般娇嫩,究竟是不是一个娘生得?”
“阉贼,我曰你祖宗!”唐铁汉抬脚踢去。
胡小天却在此时抬脚迎了上去,双腿相撞,硬碰硬拼在了一起,蓬!的一声闷响。唐铁汉感觉如同踢在了一根铁棍上,痛得他骨骸欲裂,瘸着右腿连连后退,唐铁汉表情骇然,实在想不到这厮怎么突然学会了武功。
胡小天根本不给这货反应过来的机会,在唐铁汉后退的同时已经欺身向前,一记狠狠的窝心腿踹在唐铁汉的胸膛之上,唐铁汉偌大的身躯宛如断了线的纸鸢一般倒飞了起来,足足飞起三丈多高,然后又坠落下去,一个标准的狗吃屎动作趴倒在泥泞之中。
跟随唐铁汉同来的四人全都愣了,他们清醒过来之后,同时纵马向胡小天冲去,意图用坐骑将胡小天撞到在地。
四匹骏马撞向中心目标的刹那,胡小天腾空飞掠而起,跳出他们的包围圈,在空中一个转折,然后以平沙落雁的姿势落在包围圈外。
两匹骏马来不及收脚,竟然撞击在一起,马儿发出一声声惊恐的嘶鸣,马背上的两名骑士因为惯性而被甩了出去。
一辆马车出现在不远处,却是高远循着他们的足迹找到了这里,他大声道:“天哥,上车!”
胡小天原本就不想恋战,快步跑了过去,腾空跃上马车,身体还未站稳,高远已经甩动马鞭,马车向前方全速冲去。
胡小天在车厢内坐好,向后方望去,看到唐铁汉几人已经被远远甩在了后面,不由得心花怒放,哈哈大笑起来。只可惜他的笑声没有持续太久时候,前方道路之上,约有十多名骑士纵马迎来,一字型排开队列将道路完全阻住。却是唐家老二唐铁成听到消息,赶过来寻仇。
胡小天看到势头不妙,慌忙向高远道:“小远,你别管我,只管自己逃走,这边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
“不!”
胡小天怒道:“听话,我毕竟是宫里面的人,谅他们不敢将我怎样。”他掀开车帘从马车上跳了下去。
高远不肯将他一个人留下,勒住马缰也停了下来。
胡小天看到这小子如此倔强,坚持不走,一时间拿他也没有什么办法。大敌压境,唯有先处理眼前的危机再说。
唐家三兄弟全都有勇无谋,这唐铁成比起唐铁汉性情更加暴烈一些,他今天和大哥一起来到驮街,只是两人分头去选马,所以听说消息晚了一些,不过还好刚巧在胡小天逃离之前将他拦住。
在距离胡小天尚有二十丈的时候,唐铁成那帮人齐齐亮出短棍,皇城之内他们也不敢轻易杀人,今天是拿定了主意要痛揍胡小天一顿。
胡小天站在那里,紧握的双拳慢慢展开成为鹰爪的形状,今天倒要看看这玄冥阴风爪究竟有多大的威力。
高远从车内拿出一根木棍,也跳了出来和胡小天并肩而立,誓要和胡小天共同进退,这孩子虽然年幼,可是重情重义,血性十足。形势在一触即发之时,远处忽然传来一个尖细的声音道:“住手!全都给我住手!”
远处有三骑如同疾风般向这边赶来,那三人全都是宫廷服饰,为首一人三十多岁的样子,细眉长目,皮肤白皙,颌下无须,正是御马监少监樊宗喜,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两名骑马的小太监,其中一人竟然是过去曾经在承恩府守门的小太监福贵。
樊宗喜抢在唐铁成那群人逼近胡小天之前将他们拦住,怒道:“唐铁成,你搞什么?居然对胡公公不敬!”
胡小天并不认识樊宗喜,听到他一口就叫出自己的姓氏,显然是从福贵那里得知,福贵背朝胡小天,手在后面悄悄摆了摆,显然是在提醒他不要出声,一切只管看他们安排。这小太监表面忠厚,可实际上也是权德安埋伏在皇宫的一颗棋子,正所谓人不可貌相。
唐铁成虽然对胡小天恨之入骨,但是他对御马监的这帮人还是非常顾忌的,别看他老子是驾部侍郎,平日里还是要看御马监的这帮公公的眼色行事。唐铁成伸手拦住众人,抱拳行礼道:“樊公公,铁成这厢有礼了,您有所不知,此人是我唐家的仇人……”
话没说完,远处传来唐铁汉的叫声:“二弟,千万不要放走了那个阉贼!”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虽然樊宗喜知道唐铁汉这句话是骂胡小天的,可太监最忌讳的就是听到阉贼这两个字,一张面孔顿时冷了下来。
眼看唐铁汉纵马即将来到近前,樊宗喜的身躯倏然离马鞍飞起,在空中接连翻转了几下,径直朝着唐铁汉俯冲而至。唐铁汉吓了一跳,慌忙勒住马缰,不等他做出防备动作,樊宗喜扬起右手,一个清脆的耳光抽在他的脸上,打得唐铁汉从马背上重重摔落下去。
樊宗喜的脚尖在马背上一点,再度飞回自己的坐骑,抓住马缰,冷冷望向地面上的唐铁汉道:“你在骂我吗?”
唐铁汉此时方才看清打他的是御马监少监樊宗喜,一张面孔彻底憋成了紫色,面对樊宗喜他是敢怒不敢言,心中也明白自己说错了话。
唐铁成慌忙道:“樊公公,我大哥绝不是说您……”
樊宗喜冷哼一声:“看在唐大人的份上,今天的事情杂家不跟你们计较,赶紧从我的面前消失。”
唐铁汉从地上狼狈不堪地爬起来:“樊公公……”
“嗯……难道你们真想让杂家将今日之事上奏皇上?”
听到樊宗喜这么说,唐铁汉兄弟两人哪还敢再多说话,慌忙带着那群手下仓促逃离。
樊宗喜看到他们全都离去,这才将目光投向胡小天,胡小天何等机灵,今天他无疑欠了樊宗喜一个人情,慌忙抱拳行礼道:“卑职胡小天参见樊少监!”
樊宗喜微微一笑,握住马缰身躯微微前倾道:“咱们都是宫里人,自然不能让外人随便欺负,更何况你还是福贵的恩人。”
胡小天向福贵看了一眼,显然这小子故意编制了一个谎言。除了福贵之外,宫里很少人知道自己是权德安送进来的,这福贵表面老实巴交,看来也并不简单,应该是权德安安插在皇宫中的一枚重要棋子。
胡小天道:“让樊少监费心了。”
樊宗喜道:“都是自己人,不用客气。”他的目光落在马车后方的小马身上,一双细眼瞬间眯成了一条小缝,这匹体瘦毛长的小马显然没有引起他的兴趣,转向胡小天道:“杂家先走了!”
福贵也没有多做停留,向胡小天递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跟在樊宗喜的身后绝尘而去。
胡小天上了高远的马车,由高远将他送到了翡翠堂附近,前往采价的史学东等人已经回来了,都在约定的地点等着胡小天,胡小天对今天发生的事情只字不提,内心中却开始盘算着要给唐家兄弟一个狠狠的教训。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胡小天刚刚回到司苑局,就被刘玉章叫了过去,原来刘玉章已经听说他在驮街和唐家兄弟发生冲突的事情。刘玉章叫他到身边可不是为了责怪他,而是出于关心。
胡小天简略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刘玉章,至于他为何去了驮街,却略去不提。
刘玉章听完之后不由得叹了口气道:“总之你没吃亏就好,这件事我会跟御马监那边打声招呼,让他们敲打一下唐家。”
胡小天笑道:“刘公公,区区小事,就不劳您老费心了,今天其实就是御马监的少监樊宗喜为我解围,我正琢磨着准备点礼物给他送过去呢。”
刘玉章道:“樊宗喜这个人好酒贪杯,你去酒窖给他挑点好酒送过去。”
胡小天笑道:“我这算不算假公济私?”
刘玉章听他这样说也不禁笑了起来:“一旦咱们将这里当成是自己的家,何者为公?何者为私?谁又能分得清楚?”
胡小天不禁拍案叫绝,刘玉章的这番解释真是妙不可言,既然都把皇宫当成自己家了,老子何必分什么公私。他叹了口气道:“只可惜那个姬飞花将酒窖弄得一片狼藉,底层的不少陈年好酒都被他毁掉了。”其实当时毁坏酒窖的还有权德安,胡小天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姬飞花的身上。
刘玉章道:“存货越少,越是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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