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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破其心,必先灭其志!
母乙的声势能够做得那么大,居然号称”镇临淄”,如果没有官府里各色保护伞的暗中支持,傻子都不信。
俗话说的好,民心如铁,官法如炉!
在和平时期,民间黑恶势力再厉害,也不可能玩得过掌握着最大暴力机构的官府。
根据李中易以前的经验,某地的黑恶势力一旦坐大,则意味着,官府之中必有大保护伞。
说白了,李中易这次下重手围剿母乙的邪教,单单是出兵的成本,就高得惊人。
如果不从临淄县里的这些杂碎身上找补回来,那他李中易就不配被称为:李抄家或是李剥皮!
站在一楼半的楚雄,见廖山河来了,一边抬手拦住廖山河的去路,一边重重咳嗽了两声。
原本腻在李中易身上的韩湘兰,赶紧从男人的腿上爬下来,站在一旁伺候着。
“何事?”李中易扬声问楼下的楚雄,楚雄怕触碰到了主上的隐私,也不敢迈腿上二楼,他只得扯起大嗓门,大声禀报说,“回爷的话,廖都使来了,说是有要事求见。”
“嗯,让他上来吧。”李中易一听就知道,廖山河已经把准备工作都做利索了。
“爷,按照您的吩咐,那些和母乙有染的人家,都已经按照名单,派大军进去,把人都看押了起来,只是没动宅子里的东西罢了。”廖山河手里捧着一份厚厚的名单,本想继续汇报详情,却被李中易抬手止住。
“先把那些家伙的全家老小拿住,这是最关键的部分,你做得很好。”李中易微微一笑,“擒贼先擒王,这些败类的王,就是他们的儿子,都必须严密的看好了,不许走脱半个。”
廖山河咧嘴一笑,摸着大脑门子,有些得意的说:“爷,小的就算是头蠢牛,在高丽国中参与了不下百余次抄家,也多少可以摸到一些门道了。”
李中易点点头,笑吟吟的说:“那我就考考你,怎样通过别人的独子或是所有的儿子,逼问出他们勾结邪教的内幕?”
廖山河毫不迟疑的答道:“以小人在高丽国的经验,如果是独子,先削掉一只耳,见见血,比凭着嘴巴干说,要强百倍。如果是儿子众多,那就挑一个最倔强的出来,先剁了狗头,剩下的就都不是问题了。”
站在一旁伺候着的韩湘兰,她做梦都没有料到,廖山河竟然用如此残忍的手段,坑害高丽国的权贵和富绅们。
李中易察觉到身旁的异样,他慢慢侧过脸,却见韩湘兰的脸色苍白如纸,显然是被吓住了。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李中易轻声叹道,“尤其是被我征服之前的高丽人,脾气倔得要命,口服心难服。非常时期,不用重典,不杀人立威,他们绝对不会乖乖交出,已经吃到嘴里的肥肉。”
“欲服其心,必先摧毁其反抗的意志。杀人不可能解决一切问题,却可以把敢于公然挑战咱们权威的刺头,清理干净。只有把他们杀怕了,才能让新一代高丽人,心甘情愿的做我中国之奴仆。”李中易语重心长的教诲廖山河。
实际上,李中易是在告诫韩湘兰,同情异族人,就等于是养虎遗患,也是新版农夫与蛇的故事。
别看高丽人现在表面上显得异常驯服,一旦有个风吹草动,他们必然会闹出妖蛾子。
“晓达,你先命人把临淄县尉的儿子们都押来,再去县衙提了那厮来见我。”李中易淡淡的吩咐声,看似不显山不露水,韩湘兰却心头猛的一凛,临淄县尉如果想要顽抗到底,断子绝孙恐怕都是轻的。
等廖山河走后,李中易本想喝几口热茶,解解口渴,却不料,盏内竟然是空的,并且一旁的铜壶已经“噗噗”作响。
韩湘兰察觉到男人的眼神如刀,心下不由一阵发寒,等看清楚男人手里的空茶盏,她顿时就吓懵了。
开什么玩笑,入李中易之口的茶和水,怎么可能让此地茶楼的掌柜经手呢?
只可能是他身边的妾室或是信得过的配剑侍婢,用随车携带的小号炭炉,以及过滤好几次的干净泉水或井水,烧水沏茶。
结果,茶水已经烧开,负责沏茶的韩湘兰却走了神,实在是该脱了裙子,打小屁屁。
“韩氏……”李中易故意拖长了声调,可把韩湘兰给吓坏了,她忙不迭的蹲身请罪,“爷,奴走神了,请您狠狠的责罚。”
以往,只要李中易叫出韩氏二字的时候,韩湘兰都要吃大苦头。
这次自然也不可能例外,李中易直接吩咐韩湘兰:“你去替换马车里的萧绰上来。”
李中易既没打也没骂,区区一句话的吩咐而已,便让韩湘兰从得意的云端,跌落到了凡尘。
对于聪明人而言,尤其是韩湘兰这种顶儿尖的聪明女人,既要宠着,又不能让她太过于张狂,其间的拿捏分寸,好多男人都无法正确掌握。
李中易的脾气很古怪,你犯了错误,认错态度越好,惩罚越轻。若是硬要狡辩,那就等着皮肉受苦,特殊的藤条家法绝不是吓唬人的摆设。
尽管韩湘兰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但是,萧绰下了马车后,没见韩湘兰跟上来,她心里便有了数:韩氏又犯错误了!
真说起来,身为契丹人俘虏的幽州韩家,岂能和契丹后族拔里氏(萧氏),相提并论?
恐怕连提鞋都不配吧?
话虽如此,实际上,萧绰和幽州韩家,还有一段不敢说出口的过往。
想当初,萧绰的亲爹——萧思温,在南京析津府(幽州)就任群牧都林牙的时候,和文学造诣极深的韩匡嗣意气相投、相交莫逆,甚至有定下婚约的打算。
后来,时任渤海王的耶律贤,听说了萧绰的美名,就找萧思温求婚。和耶律贤比起来,韩匡嗣的儿子韩德让,又算个什么玩意呢?
阴差阳错之下,李中易居然给史书上有名的辽景宗耶律贤,送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
至今,萧绰一直以为,她遮掩得很好。实际上,李中易早就知道,萧绰是耶律贤定了亲,但尚未正式过门的正妻。
萧绰上到二楼,蹲身见了礼,觑见李中易的茶盏是空的,毋须男人吩咐,便忙碌着洗茶洗盏,并沏了茶。
以前,萧绰按照南人的习俗,一直跟着萧思温,喝惯了加盐加姜的所谓团茶。
可是,李中易从来不碰团茶,只喝新沏的绿茶,而且啥都不加。这么一来,早就习惯成自然的萧绰,差点憋出内伤。
俗话说的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怎么说呢,李中易平时倒也怜香惜玉,知情识趣。可是,坏男人一旦翻脸,别说萧绰这个婢女了,就算是产下了獾郎的叶晓兰,也会被特制的家法,揍的屁股肿起老高。
只要是在李中易的面前,萧绰绝对是循规蹈矩,不敢越雷池半步。坏男人折腾人的坏水儿,实在是坏到了极点,令萧绰不堪回首。
不大的工夫,临淄县尉刘畅被几名带刀亲牙堵着嘴,挟到了李中易的面前。
李中易只当没看见跪在茶桌前边的刘畅,一边品着茶,一边磕炒熟了的西瓜仔。萧绰心里就琢磨开了,以坏男人的高超手段,应该不至于仅仅是下马威这么简单吧?
果然,没等萧绰续完第三盏茶,童子们的啼哭声以及妇人的求饶声,从茶楼下边传上来,不知情的人甚至可能以为下边就是买卖奴婢的集市。
突然,刘畅重重的以头碰地,情绪异常之激动,连额头已经见血,都浑然顾不得了!
萧绰眼珠子微微一转,随即有了明悟,茶楼下边哭闹不休的童子和妇人,很可能就是刘畅的妻、妾和儿子们。
坏,太坏了,实在是坏透了,萧绰在心里把李中易骂翻了,明媚的俏脸上,却丝毫不显山露水。
这时,李中易依然把刘畅当作了空气一般,他磕了几十粒瓜子之后,端起茶盏的同时,深深的盯了眼廖山河。
廖山河看懂了隐藏在李中易眼神背后的心思,他随即迈步走到依然磕头不休的刘畅跟前,蹲下身子,嘴角带笑的说:“你听好了,你只有一次说话的机会。不管是故意说错,还是无意说错,我敢保证,不出三个呼吸的工夫,你的三个儿子之中最聪明的那个,一定会最先去见阎王爷。”
“唔唔……”刘畅的两眼瞪得大极了,如果仔细看他,眼角处隐有血丝。
一旁的萧绰,倒没怎么害怕,草原上的女儿家,从小就会骑马,会挽弓,更会杀掉逃奴。
萧绰有理由相信,此时此刻,假如目光能够杀人的话,廖山河早就被刘畅扫死了千百遍。
“李中易,你杀了我吧,一人做事,一人当,和妇孺童子无关。”
令萧绰万万没有料到的是,刘畅嘴里的脏布刚一被拿开,他竟然不是求饶,而是想牺牲个人的性命,保住全家人的脑袋。
廖山河心头猛的一沉,邪教还是真的是厉害啊,竟然将人心蛊惑到了不顾家的程度!
这时,李中易低下了头,端起茶盏,轻轻的吹拂着浮在最上面的绿叶。
“来人,拖下去,把刘畅全家,包括他的所有儿子在内,都活埋了。”廖山河毫不迟疑的下达了绝杀令。
萧绰杀过人,胆子也肥得很,她倒不觉得杀人有多可怕。只是,当她下意识看向了坏男人时,却见,坏男人正聚精会神的看着手里的小册子,仿佛没事人一般的气定神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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