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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依旧心存怀疑，可除了手上的这一沓照片以外，栾驰暂时没有其他更多的证据。而且，他也很清楚，如果女儿最后真的还要嫁给面前这个年轻人，那么现在把关系搞得太僵，也没有任何的好处。
只要是跟宝贝女儿有关的事情，栾驰就不敢太过于轻举妄动，可以说是绝对的投鼠忌器。
“还有，不要告诉舒格，今天你见过我这件事，能做到吗？”
临走之前，栾驰一再地叮嘱道。
战睿珏点头：“当然。”
栾驰让司机把车停在路边，也不理会战睿珏怎么回到之前的地方，直接让他下车。
战睿珏心里知道，因为栾舒格未婚怀孕的事情，她的家人对自己很不满意，尤其是栾驰，如今摆出未来岳父的派头，趁机对他整治一番，也在情理之中。
他二话不说，马上下车。
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战睿珏不禁暗骂一句：“这个老家伙，故意往城郊开，还真是想要给我一个下马威不可！”
他只好掏出手机，给莫谨言打了电话，让他赶紧开车过来。
足足等了将近四十分钟，莫谨言才开车赶到此地。
战睿珏冻得连鼻尖都红了，一上车，他立即吩咐道：“去找栾舒格。”
莫谨言马上拨通了栾舒格的手机，问她现在人在哪里。
“她在家。”
战睿珏闭上眼睛：“快点儿开。”
看出老板的心情很差，莫谨言自然也少说废话，脚踩油门，直奔栾舒格的住所。
栾舒格在距离单位不远的地方，买下了一套小型四合院，然后按照自己的喜好重新装修了一遍。别看是平房，连买带装修，一共花了八位数，别墅也不过如此。
论起败家，她从小就很有天赋。
到了四合院外面的小巷，莫谨言降下车速，而在他刚刚通过巷口的时候，还在家里的栾舒格就通过安保系统的大屏幕上看到他和战睿珏了。
她走到厨房，准备烧水，泡茶待客。
等到战睿珏和莫谨言踏进四合院中的时候，栾舒格也刚刚把水壶放到炉灶上，走出厨房。
“真是稀客。”
她随手指了指沙发：“请坐吧，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想先把最后那两笔画完。”
旁边的画架上，果然有一幅即将完工的油画。
莫谨言是第一次进门，他对周围的摆设和布置感到十分好奇，难免四下打量着，面带惊讶。
而战睿珏之前来过一次，所以，他直接开口向栾舒格问道：“你猜怎么着，我刚才被你爸给收拾了一顿。”
栾舒格拿着调色盘，笑着甩了甩头：“还好吧？不过，看你的样子，应该不太好。”
战睿珏下意识地皱起眉：“你爸都拿着枪对准我的头了，你还笑得出来？栾小姐，当初我要是知道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我大概不会答应和你合作。”
她拿起笔来，继续在画布上认真地涂抹着，微微一笑：“你后悔了？奇怪，你也不像是一个胆小的人啊，难道我看错了人？”
说完，栾舒格还摇摇头，以示不解。
“呃，是不是烧水了？我正好渴了，先去厨房看看。”
眼看着气氛不对，莫谨言急忙站起身来，赶快找了一个借口，躲到一边去。
“我再胆大，也不是铜皮铁骨，一颗子弹就能要了我的命。更何况，开枪的人还是你爸，我就是有九条命都不够死的。万一他一气之下，再去找我爸妈弟妹的麻烦，我岂不是闯了天大的祸事？”
战睿珏没好气地说道。
他就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当初栾舒格主动找上他，求他帮忙，许他好处，画了那么一张大饼给他。可现在的问题是，他还不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有命吃到这张大饼！
“行了行了，我爸就是吓一吓你，他要是来真的，你现在还能坐在我面前诉苦吗？”
栾舒格强忍着笑意，她太了解自己的父亲了，他只不过是永远都把自己当成小孩，看谁都想要欺负她，恨不得帮她把每件事都做好，不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在这样的环境下，活到二十几岁，她不产生叛逆心理才怪，可表面上还要扮成一个乖乖女，要不然的话，栾驰绝对不会允许她回到中海的。
“别的都好说，他现在觉得我们两个人迟迟不结婚，是因为乔慕灵，他还派了那个姓韦的去跟着她，摸她的底细。”
被枪指着头，战睿珏倒是不怎么害怕，可说起这件事，他才是真的有些担心了。
“韦叔叔？他也来了？”
听到这里，栾舒格才真的意识到情况有些失去控制了，她连忙放下手上的东西，擦了擦，然后走到战睿珏的面前，拉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你先别着急，我爸再凶，也不会随随便便对人下手的。何况，他还得掂量掂量乔家的势力呢，这是分寸。”
她把声音放柔和了，对战睿珏劝道。
“你爸还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宠靖瑄的那点儿事呢，生怕说漏嘴了，我又不傻！”
他哼了一声，似乎生气了。
栾舒格顿了顿，还是小心翼翼地问道：“他……他没找你吧？”
战睿珏怒极反笑：“他找我做什么，还想找我算账？是你要跟他分手，又不是我怂恿的，就算他找，也应该来找你。不过，我看你这里整整齐齐的，不像是有人来找过茬儿的样子。”
说完，他还向四周打量了一圈。
“他不会那么做的，就算他来找我了，也不会和我动手。这一点，我心里还是很清楚的。”
栾舒格苦笑一声，有些无奈地说道。
“我这‘代班父亲’到底什么时候下岗啊？你不会真的打算嫁给我吧？事先声明，我对结婚真的不感兴趣，帮忙归帮忙，我不想稀里糊涂地变成二婚。”
战睿珏忽然想到什么，脸上多了一丝紧张的神色。
“……知道了。”
栾舒格白了他一眼：“我也没有想要真的嫁你，你不用害怕。话说回来，我们俩这一次好像有点作死，现在的情况可比我之前预料得复杂多了，千万别出什么乱子才好。”
虽然嘴上劝着战睿珏，但她的心里也有几分惴惴不安。
“你放心，我会派人跟着乔小姐的。至于我爸那边，我也会私下去找韦叔叔谈一谈，让他找机会劝劝我爸。”
思考了一会儿，栾舒格重新镇定下来。
“你的人要是和你爸的人交手了，谁会占上风？”
战睿珏眉毛一挑，抛出一个刁钻的问题来。
栾舒格笑了笑：“你想多了，我怎么会真的和我爸对着干？顶多就是让他伤心一下，毕竟他一直不肯让我走他的老路，偏偏我不听话罢了。再多的话我也不能和你说了，但我可以保证，我会尽全力去保护乔小姐。”
他这才点了点头，应该是相信了她的话。
躲在厨房里的莫谨言一直警觉地竖着两只耳朵，眼看着这边的气氛有所缓和，等水烧开，他急忙将栾舒格早就准备好的茶给泡了。知道她是孕妇不能喝茶，他又单独倒了一杯热水，连着茶壶和茶杯一起端了过来。
“先喝点水吧。”
栾舒格感到一阵好笑：“居然让客人动手，我真是太没礼貌了。”
莫谨言一窘：“我实在没事可做。”
战睿珏也确实渴了，喝了两杯茶之后，他起身告辞。
“知道你忙，不留你了。何况今天阿姨有事请假，也没有饭菜招待你，我打算一会儿叫个外卖。”
栾舒格也没有再挽留，亲自将他和莫谨言送了出去。
莫谨言将车子开出巷口的时候，忍不住向路边多看了两眼，口中念叨着：“奇怪……”
战睿珏接口道：“什么？”
伸手一指，莫谨言解释道：“我们来的时候，巷口那里就停着一辆车，也没熄火，我以为只是路过。你看，直到现在还在，这都过去一个小时了，按理来说，这里不能停车。”
听他这么一说，战睿珏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他记下车牌，打给一个认识的朋友，拜托对方去查一查车主是谁。
几分钟后，结果出来了，车主是宠靖瑄。
“是他？”
放下手机，战睿珏摸了摸下巴，对莫谨言说道：“既然是他，那我们就不蹚浑水了，反正他们两个人的事情，外人也帮不上忙，就让他们自己闹去吧，我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莫谨言一边开车，一边小心地瞥了一眼后视镜，试探地开口：“战先生，我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战睿珏气笑了：“那你憋着吧。”
被噎了个半死，莫谨言差点儿背过气去，想了想，他又有一些不甘心：“战先生，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和这位栾小姐牵扯到一起去，她的背景那么复杂，又和宠家纠缠不清，我怕你将来上船容易下船难啊！”
莫谨言倒是真的关心他，不希望看到自己的老板吃亏。
“我……其实我也说不清楚，当时脑子一热，再加上栾舒格开出了很不错的条件，我就……”
战睿珏一手摸着额头，也有些无奈。
“我看，其实你是想要刺激一下乔小姐吧？看看她会不会生气，会不会吃醋？”
莫谨言大着胆子，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勇气，居然敢当场戳中了战睿珏埋藏在最深处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