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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在这世上要找到一句最虚伪的话,那“你不要误会”这句话肯定能以高票数当选的——每当有人说到这句话,不用问,阁下大可知道,你猜想的准是对的,不妨用最大的恶意来揣度眼前的家伙,没错的。
现在,许岩也是面临同样的局面了。听到眼前的安晴织子口口声声说不要误会,许岩立即就知道了,其实就是警视厅就是在怀疑自己——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了,毕竟雾岛谦是跟自己一同出去的,一同发现了那现场,现在自己好端端地回来,而雾岛谦警官却是形踪不见,甚至连手机都打不通,对方肯定会怀疑的。
被警视厅怀疑,许岩倒不是很担心。因为他清楚,雾岛谦是被吸血魔袭击杀死的,现场有那么多的目击证人,到时候警视厅自然会勘探现场,发现雾岛谦的证件查明他身份后,自然就知道他的死因了,冤枉不了自己。
许岩不担心被冤枉成杀人凶手,但他担心,日本警方会发现自己跟吸血魔事件有牵连——雾岛谦是跟自己一起出去的,雾岛谦死在吸血魔的手上。如果现场的监控摄像头还把自己给拍下来的话,那自己就会面临很麻烦的局面。
一旦让日本官方知道自己和朱佑香身具异能,能克制和消灭那些把日本政府闹得焦头烂额的怪物,日本方面肯定奇货可居,不会轻易答应让自己回国的。
自己是中国官方派来的交流专家,在平常的年代,这个身份是足够安全了。但现在的形势不同寻常,日本政府已经急红眼了,他们未必会顾忌这些,政府的官方身份也未必一定能保得住自己了——就算日本政府不敢跟中国公然撕破脸。但用各种借口把自己强留下来,这种事他们是做得出来的。不说别的,光是一个“涉嫌杀害美国中央情报局特工罗伯特.贝拉米少校”的理由就够了。日本政府借此把自己跟朱佑香强扣下来,说要等待司法调查。谁都说不出什么毛病来。
许岩正斟酌着,想着如何跟安晴织子解释缘故,恰在这时,“铃铃铃”的铃声响起,安晴织子身上的电话响了起来。她停下了对许岩的追问,说声“抱歉,许桑~”然后,她很快就拿着电话出去接听了。
这时候。许岩才有机会和黄夕单独说话,他做个手势,把黄夕叫到了自己身边,低声说:“黄夕,大使馆的联系方式,你还有吧?”
黄夕迅速地点头:“大使馆的电话?有的,我有张助理的号码——中校,您的意思是?”
许岩把声音压得很低:“立即联络他们,我们需要立即从日本脱身——你跟他们联络,请他们帮忙。订三张最近的回国机票!”
“回国?!”黄夕惊讶得张大了嘴,她失声道:“可是,中校。您今天下午才刚刚到日本,明天我们还有跟警视厅那边有个会议安排。。。外事部门已经帮我们约好会期了,您这样突然
许岩当然知道,自己这样突然改变行程,擅自推翻已经约好的外事安排,这在外事活动上是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举动,严重违反纪律的。不过,对许岩来说——外事活动,这是什么玩意?能吃还是能喝?
虽然身上挂着中校的军衔。但许岩并没有把自己当做真正的军官,平常人很看重的仕途前程。对他来说等于浮云。他完全没有政府官员的自觉,所以他也根本不在乎闯祸。
他小声对黄夕说:“外事部门为难。倒是不要紧,大不了到时给日本人那边说声道歉就行了。但我们若是为难,那就麻烦了——到时候,只怕我们想走都走不了!”
黄夕顿时悚然。她也是军情人员出身,起码的警觉性还是有的。她马上就反应过来:就在自己休憩和梳洗的这几个小时里,有些非同寻常的事情已经发生了!
她陡然睁圆了眼睛,失声道:“中校,难道,您真的杀掉了雾岛谦?”
许岩气绝:“黄夕,你在胡思乱想什么啊!你现在赶紧联络大使馆,看看最近的航班什么时候——小心,你回你的房间去打电话吧,不要给安晴织子听到了。”
“哎,好!”黄夕知道,这已不是一般的时候了,她也不敢再跟许岩啰啰嗦嗦什么“外事纪律”了,正要出门,却是险些跟刚进门、神情恍惚的安晴织子撞了个正着。
黄夕赶紧侧过身来,避开了安晴织子:“安晴小姐,您没事吧?”
“啊!”安晴织子才回过神来,她对着黄夕鞠躬道歉,一连声的道歉。
许岩走过来问道:“安晴小姐,您的脸色不是很好,出什么事了吗?”
安晴织子对着许岩深深鞠躬:“抱歉了,许桑,方才在下对您的询问,很不礼貌,这是在下的失礼。。。”
“安晴小姐,您客气了。你方才做的事,倒也没什么失礼的地方——只是,你的脸色很差,方才的电话,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呢?”
“嗨!这是一件很不幸的噩耗:方才搜查本部来电话了,在下的同事雾岛谦警部补,丸之内警署已经发现他的遗体——已经确认了,雾岛君已经殉职了。很抱歉,许桑,不得不向您报告这种不幸的消息。”
听安晴织子说来,许岩也是禁不住神色一黯——说实在的,虽然对方是日本人,但许岩对雾岛谦的观感实在不差。印象中,这是一位热情、爽朗的青年警官,对工作很有责任感,也很有职业荣誉感。倘若不是因为为了保住朱佑香的秘密,许岩还是很愿意救他一把的。
黄夕听到这消息,她陡然睁大了眼睛,眼睛直勾勾地望着许岩,那目光毫无掩饰地流露出恐惧——看样子,她是已经认定了,雾岛谦警官的死是许岩下的手了。
许岩也懒得理会黄夕了。他问安晴织子:“安晴小姐,能告诉我吗,雾岛君是怎么殉职的?”
“嗨依!“满脸悲伤。安晴织子低着头说:“许桑,雾岛君殉职的具体过程。丸之内警署还没报告过来,不过他们已经确认了,雾岛君是被吸血魔杀害的。”
“这倒没什么。可是,吸血魔?难道,你们警方已经确认,吸血魔怪物确实存在了吗?”
安晴织子坚定地点头:“嗨依!丸之内警署已经确认了,吸血魔怪物确实出现了。有很多现场目击证人都证实了,雾岛君试图逮捕正在行凶的怪物。不幸惨遭杀害的,他非常英勇——抱歉,先前为了打听雾岛君的行踪,在下对许桑您有多有失礼了,还请许桑您原谅。”
做贼心虚,许岩对安晴织子先前的失礼也不好如何计较,他摆摆手示意算了,问道:“那,杀害雾岛谦的吸血魔已被逮捕了吗?”
“抱歉,许桑。在下也是刚得到的消息,还没有得到凶手被逮捕的消息。”
话音未落,安晴织子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这次,可能是因为已经排除了许岩杀人的嫌疑,她这次接电话,根本就没避讳许岩,直接拿起电话就听了,她叽叽呱呱地说了一通日语,然后突然脸色大变,她问许岩:“抱歉,许桑。能借用一下您房间的电视吗?”
“电话?那自然是没问题的,不过安晴小姐您要这干什么呢?”
安晴织子看来很急。没等许岩答话,她径直就扑到了电视机跟前。径直打开了电视,然后拿着遥控器急匆匆地调了几个频道,电视上出现了一个节目,看着像是新闻的样子,一个穿着职业套裙的漂亮女播音员站在东京的街上,拿着话筒对着镜头很急促地说着什么,她的声调说得很高,神情看着是异乎寻常地激动——不过,这播音员虽然很漂亮,但她说的话,对于许岩来说完全是鸡同鸭讲,他半句话都听不懂。
不过,那个播音员身后的背景,许岩倒是看懂了,大群警察扛着盾牌排列成阵在那里,夜幕中,数不清的警灯闪烁,到处都是记者的摄像机闪光频频亮起,警察们如临大敌,不时响起响亮的喝令声——看着警察们背后的街景,许岩忽然认出来了,这不就是自己刚刚离开的银座街头吗?
想到朱佑香还在那边跟吸血魔战斗,许岩心下担心。好在这时候,黄夕回来了,许岩赶紧招呼她:“黄夕,快过来,你帮我看看,这电视新闻到底在说些什么?”
黄夕也瞅了一阵电视,然后对许岩说:“这是nhk台的现场新闻节目,现在播放的是他们的特别紧急节目,那个采访播音员是甄美亚子,是nhk台的资深记者,她是美国哥伦比亚大学的硕士生,素来以知性和美貌著称,在日本国有着很高的知名度和人气。。。”
许岩这边都急得上火了,黄夕还在那慢条斯理地介绍电视台主持人的来头和履历,许岩险些给气结,他打断了黄夕:“黄夕,不要说其他的,告诉我,那女的,她到底在说些什么?”
“哦,是,中校,请让我听一下。。。哦,她说,现场的机动队警察已经开始了戒备,他们准备出动了。。。她说,有传言,近年来连续造成多起市民神秘失血死亡的、被市民传言为“吸血鬼”的神秘怪物突然出现在银座町的中心,目击者声称,怪物的状态非常可怖,不似地球生物。。。。传言说,已经有多名市民遇害,其中包括一名警视厅警官殉职,已经确认,死者是东京警视厅搜查二课的雾岛谦警部补。。。。。。
她还说,刚刚警视厅的机动队已经进人了银座町,在这里可以听到枪声持续不断,机动队已经与那怪物交上火了。。。。。。东京警视厅的能不能顺利将那怪物归案呢?请各位观众留意观看本台的特别新闻。。。”
突然,电视上的场景变得混乱起来,出现了奔跑的人群和惊慌的叫喊,那女播音员的说话也变得急促起来,她抬头望向街道的远处,嘴里叽叽呱呱地嚷着,许岩却是半句话都听不懂。他看见黄夕和安晴织子都是目瞪口呆的样子,他忍不住出声催促道:“黄夕,这是怎么了?那上面接着发生什么事了?”
“中校,我听播音员在说,说是前方机动队已经败退下来了,据说出现了大量的伤亡,多名警官殉职,人群已经惊慌起来了。。。这边现场的机动队指挥官开始下令现场的警员开始给枪上膛,他们要准备上前去接应,阻击怪物。。。”
播音员还在说着呢,忽然,远处传来了一阵巨大的轰隆声响,画面一阵摇晃——其实是那摄像师的镜头在摇晃,紧接着,镜头转向了远处的视角,只见远处的一栋挂着很多广告彩灯和招牌的大楼墙面上出现了一个偌大的黑色窟窿,那漂亮的墙面上突然出现了这样一个破洞,显得特别的突兀和刺眼。
现场的气氛更加慌乱,黄夕在不停地为许岩同步翻译着:“播音员在惊叫,说这是恐怖袭击吗?为什么映画馆的大楼突然遭到了破坏,那是爆炸物吗?好像是导弹的轰击,难道,在吸血怪物的手上还拥有着导弹这样的恐怖武器吗?难道,今天又要发生像1995年沙林地铁事件这样的恐怖袭击了吗~呃,不好意思,许中校,她说得太快,有些话我听漏了,有些句子没办法完全翻译过来,只能听个大概的意思。。。”
“没事,黄夕,我明白的——你继续说就是了!”
“是,但这个现场记者好像也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就在那一个劲地惊叫和猜测,但对现场的状况并不是很了解,好像价值不大。。。”黄夕话才说了一半呢,却看到镜头陡然又是一转,从主持人转向了街那头:从那边,来了一群正飞快地跑过来的人。
远远就可以看到了,这群正在奔来的人都是警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