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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历二零一一年十月十九日,农历九月廿三,庐州,诸事不宜。
何志呆呆的坐在家中的沙发上,眼窝深陷,很是憔悴。
他至今都不相信自己儿子会行凶杀人,他的儿子怎么可能会杀人呢?怎么可能会到燕京杀人呢?
中年男人目光呆滞,心里还是觉得是警察弄错了。
可是儿子现在完全消失不见,警方也说找不到他人,他究竟是怎么了?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他真的是畏罪潜逃了吗?
感觉脑仁都要爆炸了,何志很后悔对儿子的关心不够。
门口有钥匙开门的声音,何志思维混乱,反应慢了一拍,等他抬头看去才发现是女儿回来了。
“我哥呢!他到底怎么了?!我不想信他会杀人!”何婉兮一进门就咬牙切齿。
何志只能苦笑。
“警方在调查。”
“我哥在哪?”何婉兮的眼泪掉了下来。
“我不知道。”
“我哥在哪??!”女孩已经歇斯底里了。
何志起身,一把抱住女儿,多年来的芥蒂在对何邦维共同的担忧中融化开来。
何婉兮在父亲的怀里失声痛哭,“我要见我哥,呜,他在哪?我要见、要见他!”
无言的拍着女儿后背,何志心中一片酸楚。
何婉兮哭的昏天黑地,等她渐渐止住眼泪从父亲怀中出来才发现他的眼睛也是通红。
坐到沙发上,女孩抽噎问道:“我哥真的杀人了吗?”
“我不知道。”何志抱着脑袋,十分痛苦。
何婉兮的眼泪又下来了。
家里的气氛陷入悲伤的凝固之中。
忽的,何志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是短信的铃声。
疲惫无奈的掏出手机,何志以为又是警察的通知。结果一看屏幕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双眼无神的划开屏幕,他看了眼短信,忽然整张脸都好像有了色彩。
“何婉兮,何婉兮,来看,来看!你哥的短信!”何志控制不住心情。这个中年男人大喊起来。
何婉兮连忙凑过去去看,只见手机上面显示着内容,“我很安全,一切平安,不要找我——何邦维。”
两人怔怔的看着手机短信,愣了很久,何志才想起来拨打这个电话。
只是,当他打过去的时候,电话已经显示关机了。
“会是你哥发的吗?”何志有点疑惑。但更多的是安心。
他不管儿子有没有犯法,只要知道人还在,人很安全那就足够了。
“短信内容就是让人安心,别人不会这样发吧。”何婉兮泪痕犹在。
“他发短信会不会被警方查到啊?”何志转而担心另一件事。
被他一说,何婉兮跟着陷入了担忧,她万分不想哥哥被抓起来,如果,她是想如果。如果哥哥真的犯罪了,那就消失的越远越好。越远越好。
这么想着,女孩又觉得鼻头一酸,落下泪来。
……
这一天,何邦维的三个室友都收到了相同的短信内容。
警方早已经对这些人的手机进行监控,第一时间收到短信时就开始查询手机号所在位置——最终显示那个手机号是第一次使用,购买地是在豫州某地。最后一次出现地是在东北长春。
燕京警方立即联络长春警方,对查找到的手机显示地进行搜查,结果一无所获。
侦查进度再次陷入僵局,警方只能判断何邦维会再次联系家人朋友,只能持续监控。
专案组的刘队现在心里比较悲观。这一系列追踪侦查下来,这个何邦维明显具有反侦察能力,且有同伙帮忙,现在早不知道潜逃到哪里去了,也许是出国,也许是隐居,天大地大,真的如同大海捞针般难以寻找。
燕京市局的日常案件非常多,他们不能一直耗费警力用来侦查明显陷入僵局的案子,现在已经有局里领导提出个人建议,认为应该先处理别的事情,这种案件可以正常流程来走。
刘队不知道这位领导是站在燕京哪位家族势力里,他隐约察觉到最近发生了很多变化,但却犹如雾里看花,看不分明,摸不透彻,只能渐觉对专案组的掌控力度在下降。
警察,有时候也很难做。
坚持,往往只能成为个人对案件的坚持,得不到组织的资源支持。
……
“他们现在在哪了?”
“我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我有必要骗你?”
一连串的对话发生在闽南的偏远乡村里,乔振兴与六爷在此碰头见面。
“我妹妹怎么样?”
“还好,刚见到时脸上有些青肿,没什么精神;分开时已经好多了,看起来应是想开了。”六爷掰着指头说道。
乔振兴叹气,上次与妹妹见面还是在法国,还能与三婶一起聊天,如今天各一方,颠沛流离。
“我说,那个何邦维是什么人?”虽然见乔振兴心情不好,六爷还是问出了一个相关的问题,这个疑惑已经在他心里憋很久了。
“我妹妹的男朋友啊。”乔振兴有气无力的回答。
“什么来历?”
“大学生,有些本事的大学生。”第一次见面吃饭时那个会劈叉的形象浮现在乔振兴心里,“你真不知道他们去哪了?”
“真不知道啊,这是确保安全。”六爷再次确认,脸上还是有掩饰不住的疑惑。
“那个何邦维有点问题。”他皱着眉头说道。
“什么问题?”乔振兴现在比较安全,但整个人蔫蔫的没有精神。
六爷见他还不知道何邦维犯下的事,连忙叙说了一遍。
乔振兴听完陷入沉思,这个何邦维,这么狠?真的是大学生出身?不会是三叔安排的特工吧?
坐在一边,没等乔振兴回答,六爷自顾自的说道:“这个何邦维,刚开始见的时候,我是有点轻视的,这个得承认,我想的是,这样的大学生能成什么事?”
“可是那些天接触的多了,我发现他有些本事,值得我正视,随后就是变得惊讶,本事挺大。”
“最后,没想到他居然能那样下狠手,一点都不像普通人,真的很让我诧异。”六爷没用心里浮现出的词——忌惮。
从东北辗转回到闽南,他在与何邦维二人分开之后回味见到的事情,愈发觉得何邦维并不简单,这个人的锋锐在遇事后才展露出来,有点可怕。
是的,可怕,六爷此刻坐在闽南的阳光下,生出了一丝对何邦维那个年轻人的惧意。
乔振兴困惑的摇摇脑袋:“我不知道,也许是家里安排的,但我不知道。”
六爷的疑惑得不到解答,也只能作罢。
“他们啊,我猜是已经到了俄国了,不知道能不能横穿到欧洲。”六爷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唉,希望他们好好过自己的生活吧。”
乔振兴站起来,面朝北方,好似在看那座华夏的心脏城市,又好似望向更北的冰冷俄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