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拦路的老者任来风认识,几个人算是青冈县城比较有名的老士绅,德高望重的本城老人。几个老头捧着酒壶、卤肉,代表青冈县的百姓欢迎任总指挥凯旋回城。
倒了满满一碗酒,领头老者颤巍巍递到任来风面前,“总指挥,我青冈县阖城父老热烈欢迎总指挥凯旋班师!请满饮了这碗酒,让我青冈县百姓略表感激之意吧!”
得,这样一来,这碗酒是不喝也不成了。这么大一碗酒最少有半斤,一口闷下去还能不能继续站着说话了?任来风不想喝,可看着周围数千百姓眼巴巴的眼神,不喝下去好像有点儿对不起大家的一片心意。喝吧?这也太多了吧?
任来风犹豫犹豫,最终端起了酒碗,眼睛找到付二冲、顾大峰二人狠狠瞪了过去。顾大峰左顾右盼不敢跟他对眼神,付二冲那家伙却是贼兮兮的看着他直乐。好小子,你敢算计我,看回头我怎么找你算账!
任来风一咬牙一发狠,把碗凑到嘴边,张开大嘴开始咕咚咕咚大口往下灌。还行,酒倒是好酒,入口就是满嘴的浓香、咽下喉咙一股暖流直达肺腑。这种纯粮酿造的美酒喝起来,还真是一种享受。只不过,一口干下去半斤多还是有点儿多了。
一碗酒点滴不剩灌下去之后,任来风脑袋也晕了、眼睛也花了、两条腿都有点儿发软了。身背后一双手牢牢地扶住了他的肩背,任来风知道这是冯文英,心神大定。
“咯,多谢老先生和父老乡亲们的深情厚谊,我们游击队以后一定多杀鬼子,保咱青冈县的平安!”经历过的事儿多了,像这种套话,任来风说起来还是比较自如的,就算是喝多了酒也没打什么磕绊。
“好!我代表青冈县父老多谢总指挥!相信有咱东北抗日游击队庇护,青冈县百姓必能安居乐业在这乱世享太平的!”另外一个老头说着说着来劲儿了,端起酒壶也打算给任来风倒碗酒。
任来风让吓了一跳,赶紧摆手拒绝,“老先生,老先生!可不敢再喝了!喝酒误事。任某酒量不高,今天已经喝得差不多了,不敢了,可不敢再喝了。”说着话又是摆手又是摇头的,拒绝之一甚是坚决。
老头原本也不过是个凑趣,眼看任来风不打算再喝,他还能捏着鼻子灌吗?说不得讲几句场面话,自己给自己找个台阶下了,这场轰轰烈烈的欢迎会总算是告以段落。
任来风回到军营,立即着手安排北上事宜。三百多匹马换成最好的战马,一路上所用的粮草辎重准备得足足的,用三十辆大车装了。在青冈修整了三天,部队重新出发北上。
为了起模范带头作用,任来风和冯文英真的同骑了一匹战马。好在飞雪身高体壮,载两个人也并不显得怎么吃力。出了青冈之后,部队先是向北进了海伦县的境内。为了防止发生意外事件,任来风带着部队远远的绕过县城继续往北。
等到天擦黑的时候,部队已经出了海伦进入通北县境,任来风命令部队离开公路临路扎营。
吃过了晚饭,侦察兵带过来一个当地猎户,据说这猎户就是通北县人。
任来风左右闲着无事,就把这猎户叫过来和他俩了当地的风土人情。猎户姓张,祖上是关内人,家乡受了灾,祖上闯关东的时候把家落到了这里。通北这地方虽然气候寒冷,好在土地肥沃,往地里种庄稼还真能长出来,并且收成还不错。
因为地广人稀,山林之间经常还有野兽出没。到了他这一辈,种地的手艺没学会多少,倒是从小就喜欢上了打猎。于是,他干脆就弃了土地专门打猎,成了专职的猎户。
猎户张二牛讲起本地的典故来那是张嘴就来,据他说,通北县说是县城,其实根本就是个镇子。通北连城墙都没有,所谓的县政府就是几间破败的房屋,县长都不在县衙里办公,一点儿县城的样子都没有。
任来风又问县城里有军队没有?张二牛笑了,“军队?呵呵,我们县穷成那副模样养得起军队吗?不怕大人您笑话,我们县老爷就算想养军队,恐怕他都不知道该怎么给军队关饷。不发饷的兵谁愿意当?再说,我们这儿养军队有什么用?老百姓穷成那样贼都不来,养军队也是没事儿干,白供着一帮人吃饭呀?”
这人说话挺风趣,任来风和他在一起谈话还是比较愉快的。一起聊了半个多小时,任来风让战士把张猎户带了下去,说是今天晚上先跟着军队一起歇歇,等明天早上让张猎户给部队带路。走出县境之后给他工钱。
张木匠高高兴兴的跟着战士下去了,任来风把跟着他一起北上的大将姚文龙、蔡高峰、愣怔、冯文英、李云龙全叫了过来。他告诉大家伙儿,这两天一定要提高警惕,尤其是今天晚上!
姚文龙纳闷的问他出了什么事,任来风告诉他,今天晚上侦查员带过来的那个向导有点儿可疑。他一个猎户竟然知道的这么多?这还不算,张猎户只讲本地的穷,却一点儿也没讲关东军和日本人!
关东军占领的可是东北全境,根本不可能放着一个通北县不来!张木匠说通北县养不起军队,他为什么不提日本兵呢?
“那小子是奸细?我现在就去抓住他严刑拷打!一定要问出他是受谁的指使,有什么企图?”
愣怔气急败坏的站起来就要去刑讯逼供。人是侦察员带回来的,现在总指挥怀疑那人是奸细,岂不是说侦查员的眼光有问题,奸细都往回带?愣怔觉得脸上挂不住,他想要去挽回点儿面子。
任来风把愣怔拦住了。你现在去有什么用?人家要不说,刑讯之下出来的结果你敢信吗?
有什么不敢信的?愣怔心里反驳着,嘴上当然不敢这么说。
“如果此人真是奸细的话,很可能今天晚上敌人就会有行动!”任来风杀气腾腾的看着众人。